見他們倆話趕話的往下說，溫槊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娘是這麼說過，那會兒你可是在跟娘頂。你說姐夫是能文能武，不但功夫厲害，學問比那些讀書人還好。”

趙玄祐聞言，斜睨玉縈一眼，見鼓著腮幫子委屈看著自己，旋即得意起來。

“放心吧，此事我一定弄清楚的。倘若是沈嶠趁岳母孤一人的時候仗勢欺人，我絕對不會饒了他。”

他話只說了一半，另一半不說，玉縈和溫槊也明白。

倘若丁聞昔是喜歡沈嶠的，兩相悅，做晚輩的自然沒有反對的理由。

“我先回屋啦。”溫槊見狀，稍稍松了口氣，適時溜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他們夫妻二人，

趙玄祐看向玉縈，了的腦袋：“別著急，等我先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玉縈沒吭聲。

趙玄祐夾起一顆吃的櫻桃塞到里，見還是怏怏的，便把抱回室，讓丫鬟服侍梳洗，他則去了書房給沈嶠寫了回信。

再過來的時候，玉縈已經躺下了。

屋子里燭輕搖，趙玄祐湊近玉縈，有極淡的香氣飄過來。

玉縈有了孕后沒再用過胭脂水，屋里也甚焚香，只有枕頭底下塞了一點助眠的香料。

在趙玄祐眼中，不施脂便已極，眼角眉梢盡是嫵風。

他覷著笑了下，抬手把披散在枕頭上的青歸攏到一，然后在邊躺下。

還沒想好怎麼開口安，玉縈先鉆到他懷里，輕嘆道：“我知道沈將軍是好人，只是太突然了些。”

自從玉縈記事起，便是們母倆相依為命。

突然聽到娘親要嫁人，覺就像是們往后不再是一家人了。

“我舍不得跟娘分開。”

嫁給趙玄祐之前就想過，進侯府，娘親和溫槊也要搬進侯府，一家人就是要在一起。

娘若嫁了人，那肯定要搬出去的。

“等我先弄清楚怎麼回事吧。”趙玄祐抱著玉縈，似哄孩子一般輕輕拍著的肩膀，“倘若娘真的答應了親事，就讓沈嶠把侯府旁邊的宅子買下來，中間打一道門。”

玉縈被他哄得失聲笑起來，一直繃的聲音終于溫了下來。

“娘親從前遇人不淑，錯付終，若真的找到可靠的人，我該為高興。”

娘跟崔令淵在一起的兩年時間里，也并沒有朝夕相，從未會過真正夫妻相。

后來孤帶著玉縈謀生，村子里連一個能跟談心的人都沒有。

這樣想想，娘的一生孤寂的。

“若他們兩相悅，的確是好事。”見玉縈冷靜下來，趙玄祐也把自己的心里話說了出來，“你現在有我，我們又有了孩子，往后的日子每天都充實圓滿。娘現在有自己的生意要打理，若有了可依托的人，將來的日子也跟咱們一樣充實圓滿。”

“嗯。”玉縈手著自己的肚子，眸中亮。

有孕之后，的心的確都以孩子為重了，連趙玄祐都有所不及。

知道娘在禹州的日子過得有聲有，的確值得高興。

“沈將軍比我娘小好幾歲呢，說真的，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趙玄祐為婿，并不太好品評岳母，不過見玉縈如此苦惱，還是道：“以岳母的姿容，別說是沈嶠了，再尋個更年輕的都行。”

玉縈的容貌更多隨了崔家人，但丁聞昔的姿容之，亦是絕。

如今上了年紀，平常打扮也素凈，但舉手投足都流出一抹清冷的麗，很容易就吸引旁人的眼。

“哦？”

見玉縈瞇起眼睛，趙玄祐干咳一聲道：“是你問，我才說的。”

看著他謹慎的模樣，玉縈忍俊不，揚起下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知道了。”頓了頓，玉縈又問，“我知道沈將軍有一個兒，卻沒有妻室，他是妻室……”

“和離了。”

沈嶠本是京城人士，雖非貴族，但家境還算殷實。

他投軍到了老侯爺麾下，想著在禹州歷練幾年就回京城謀差事，那時候跟烏桓戰事吃，老侯爺還了重傷，他哪里能離開？

他的妻子覺得他不信守承諾，傷心之下提出和離。

沈嶠回京跟妻子和離后，把兒帶去禹州，在京城沒了牽絆，就一直駐扎在禹州。

“原來是這樣。”

這種事誰都沒錯，歸結底只能說是緣分已盡。

見玉縈許久沒說話，趙玄祐問：“還是覺得不妥？”

“不是。”玉縈輕輕嘆了口氣，“我有了你，娘有了沈將軍，我們溫槊可怎麼辦呀？”

趙玄祐從前最不喜歡玉縈對溫槊這般親昵，但如今相久了，他也很喜歡溫槊這個小舅子。

聽到玉縈這麼說，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

“阿槊也有況？”

“不知道算不算。”玉縈便把今日去梁府的事說了一遍，說完，又問趙玄祐，“你是不是不看好？”

“妙桐姑娘既然見過阿槊的真容，那他的樣貌并不是什麼問題。不過，梁侍郎應該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這事玉縈當然也清楚，只是趙玄祐把話說了出來。

梁侍郎是科舉出的文，雖不似公侯之家那般注重門第，但梁侍郎聲很好，梁家又出了一個王妃，以妙桐的品貌，京城里一定有許多人家想跟他家結親。

即便溫槊頂著趙玄祐妻弟的名頭，也很難被梁府相中。

趙玄祐思索一番，覺得暫且無解，便勸道：“或許是咱們杞人憂天，他們倆并沒有那種意思。”

這話也在理。

跟梁妙桐接了幾回，對方頗有些古靈怪的伶俐，可能只是覺得好玩才留下面的。

說了這麼多，玉縈也困了，沒多時在趙玄祐邊睡了過去。

翌日清早，趙玄祐去陪老侯爺用早膳。

玉縈坐著用粥，盼夏走進來，說侯爺請去一趟樂壽堂。

放下粥碗，讓盼夏去取裳和披風過來，心下有些悵然。

祖母應該知道趙玄祐要離京，料想不會讓跟著趙玄祐一塊兒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