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妙楓回到睿王府的時候，看到屋里亮著燈，微微愣了一下。

“王爺在？”

丫鬟回道：“是。”

梁妙楓進了屋子，見趙岐坐在燈下看書，上前喊了一聲“王爺”。

趙岐抬頭，合上書本，見眉目有些疲憊，便問：“底下人說你妹妹出事了？怎麼樣？”

“在玉照園賞梅的時候從山上摔下去了，我送回家，所以回來晚了。”

趙岐蹙眉：“傷得重嗎？”

“小撞到樹干上折了，命無憂，得靜養兩三月了。”

“前兒父皇給了我不宮里的傷藥，明日你派人送些去梁府。”

“多謝王爺。”

見梁妙楓緒不大好，趙岐起道：“你早些睡吧。”

趙岐從邊走過的時候，梁妙楓忽而手攥住了他的袖子。

“還有什麼事？”趙岐回過頭覷著。

梁妙楓想起玉縈今日的鼓勵，心中有些猶豫。

沒膽子主找趙岐圓房，不過，至主請他在這邊留宿吧。

“王爺今晚能歇在這邊嗎？”

之前趙岐留宿那兩回，都是他主說的，梁妙楓從沒開過口。

覺到趙岐眼中的遲疑，梁妙楓又后悔了。

玉縈說要主爭取，那是因為是那種討人喜歡的姑娘，趙岐也好，趙玄祐也好，他們都傾慕于，所以有什麼話直說。

可自己呢？

趙岐并不喜歡，肯在這邊留宿兩回，也只是為了給一點面，他對……

“好。”

梁妙楓水深火熱之時，趙岐忽而應下了。

見梁妙楓呆呆著自己，趙岐與片刻沉默地對視過后，別過臉去，重新坐到桌旁開始看書。

梁妙楓滿心歡喜，吩咐丫鬟去準備沐浴的熱水，又親自給趙岐拿了被子，往被窩里塞了一個小暖爐。

趙岐進去沐浴的時候，不敢進去伺候，自己卸了釵環，呆呆坐在妝鏡前。

等著丫鬟說趙岐已經上榻了，才梳洗了一番，換了寢跟過去。

趙岐已經閉上了眼睛，梁妙楓從床尾爬了上去，躺到了另一個枕頭上。

丫鬟默默上去放下簾帳，又吹滅了暖黃的燭火。

他們兩人已經同榻而眠好幾回了，也僅此而已。

各睡各的枕頭，各蓋各的被窩。

“王爺。”許是今日進展順利，梁妙楓又鼓足了勇氣開口。

“嗯？”

“其實，今日桐兒會從山上摔下去，并不是意外。”

黑暗中，梁妙楓攥著被子悄悄往趙岐邊挪了一點。

“不是意外，是什麼意思。”

“今日我們和靖遠侯夫人從半山往下走的時候，有個抱著花瓶的太監迎面走過來，走到侯夫人跟前的時候失手就摔了花瓶朝侯夫人撞過去，侯夫人躲過之后，他居然手想把侯夫人拽下山……”

“出事了？”趙岐打斷了的話，猛然翻過向他。

“王爺放心，侯夫人平安無恙，爭執的時候桐兒摔下山去了。”

趙岐聞言，稍稍安心，然而很快又覺察出了不對勁。

梁妙楓為何讓他放心？這語氣……

“你怎麼會跟走在一起？”

“宜安姐姐曾跟我說，王爺和侯夫人有些，我一時好奇就跟侯夫人搭話了，沒想到還投緣的，就在一塊兒賞花。”話都說到了這里，梁妙楓索捅破了窗戶紙。

之前很想知道趙岐對玉縈的態度。

但剛才聽到趙岐那般焦急的語氣，有數了，趙岐還沒放下玉縈。

確定自己的夫君心里念著另一個子，哪怕梁妙楓對此早有準備，亦忍不住流下眼淚。

“宜安？來找你說玉縈的事？”趙岐聽到宜安兩個字便知道沒好事，正想罵幾句，忽然聽到小聲的啜泣，“你……你怎麼了？”

“我沒事。”

聽出帶著哭腔，趙岐有些頭疼，又有些慌。

“你別聽宜安胡說，我跟早就……沒什麼關系，本就不喜歡我。”

“那王爺呢？”

“我……”趙岐一時哽咽，回想起跟玉縈相識的種種，只覺得心中一陣鈍痛，“都說了，人家不喜歡我，我還能怎麼樣？”

這樣的話落在梁妙楓耳中自然是刺耳的。

悄悄拿被角著眼淚，竭力不讓自己繼續哭。

不想糾纏，也不想勉強，再說下去只會讓自己難堪。

然而遮蓋臉龐的被子忽然被人掀開。

黑暗中，撞上了趙岐的墨瞳孔。

“你哭了？”

梁妙楓生得極，此刻眼角掛著淚，眉眼間自有一番婉人之。

“我不想讓王爺為難。”

趙岐聞著上傳來的幽香，沉沉嘆了口氣。

“父皇要為你我賜婚之前，我的確很為難。不過，從你進門的那一天起，我已經下定決心要跟你好好的過日子。”

“真的？”梁妙楓詫異極了，沒想到趙岐會跟他說這樣的話，“之前王爺想留宿，也是因為這樣想嗎？”

“嗯。”

“王爺不討厭我？”

“你是我的妻子，我討厭你做什麼？玉縈過著的日子，我和你也有我們的日子要過。”

今晚實在發生太多令意外的事了。

趙岐親口承認喜歡過玉縈，但他說想跟自己好好過日子。

梁妙楓的心怦怦直跳起來。

再度鼓足勇氣，支起子在趙岐的上吻了一下，不等趙岐有所反應，飛快地回被窩里。

這一吻來得太過突然，等到趙岐回過神來，梁妙楓已經用被子把自己連頭一起結結實實地蒙住了。

他心如麻，又生出些從未有過的奇異覺。

他僵地躺回自己的被窩里，覺腦子還是懵的。

“王爺，我接著跟你說今日的事吧。”梁妙楓親了他，實在心虛得很，在被窩稍稍平復心緒后又趕忙說話打岔，“我們跟儷貴妃說了有刺客，可儷貴妃要我們說是意外，當做無事發生。”

“當然想無事發生了。”趙岐的呼吸還是有點。

“侯夫人說，知道幕后兇手是誰，不查也沒關系。”

“誰？”

“沒說，許是怕我和桐兒惹麻煩，不過我們倆在家的時候想了會兒，覺宜安姐姐對有敵意，今日在儷貴妃跟前也說了些有的沒的的話。”

趙岐聞言，也不奇怪，只冷笑了一聲：“找死。”

“儷貴妃都說不查了，這事還能牽連到皇姐嗎？”

“等著看吧，趙玄祐不會放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