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一幕，他們三個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懷月是在勾引世子呢。

不過，懷月是通房，雖不是世子正式的人，在府里也是過了明路的，眼前這種狀況應該算“閨房之趣”。

正想著脖子退出去，聽著趙玄祐冷冷道：“帶下去。”

“是。”聽出他語氣中的怒意，元青和元緇立馬應下。

只是莊懷月那副模樣，他們倆誰也不好過去上手拉人。

白花花的……非禮勿視。

倒是映雪回過神來，悶著腦袋走上前去，將莊懷月扯開的裳重新拉攏。

莊懷月任由映雪拉扯衫，不在意自己的難堪，只滿臉淚水地看向趙玄祐。

看著趙玄祐冷若冰霜的目，只覺得渾似被千百針扎過似的。

“世子，我剛才說的那些話……”

趙玄祐兇狠地朝元青和元緇看過去，兩人不敢耽擱，快步上前，一左一右將尚在哭喊的莊懷月架起來，直至拖到廊下。

映雪正低頭退出去，瞥見地上有一粒黑棋子。

想著趙玄祐正在琢磨棋局，彎腰撿了起來，拿袖子了灰，恭敬放回棋盤邊上。

“重新泡壺茶來。”

桌上這壺茶是剛才莊懷月端進來的，他看著就惡心。

映雪忙收拾了茶壺茶杯，走了沒兩步，又聽到趙玄祐道：“往后不許那個人進屋。”

“是。”

映雪恭敬應下，很快重新給趙玄祐端進去，又呈了兩碟茶點。

見他神如常淡漠，顯然剛才的事未對他有任何波，映雪默默退了出去。

廊下，莊懷月正在垂淚，元青和元緇看著，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勸才好。

“為什麼……為什麼世子連看都不肯看我一眼……他怎麼那般無……”

莊懷月哭得極為傷心。

剛才在趙玄祐跟前說的每一個字都出自真心，萬萬沒想到，趙玄祐竟分毫不為所。

著實難以置信，有些茫然，又有些絕。

“我都那樣了，世子怎麼不為所呢？”

為什麼……為什麼……

憑的姿容，憑兩家的，都不應該是這樣的。

“懷月，你冷靜一點。”見哭得難以自已，元青干地勸道。

他天單純善良，見哭得這樣傷心，多有些于心不忍。

按規矩，他和元緇應該把懷月扔出泓暉堂去，只是懷月這般衫不整、發髻凌，倘若真這麼哭哭啼啼地扔出院子去，往后在侯府里就再難做人了。

“你先回你的屋子歇口氣吧，什麼事明兒個再說。”元緇亦勸了一句。

跟隨趙玄祐多年，他們都很明白趙玄祐的脾氣。

只是把懷月轟出書房，恐怕已經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了。

倘若懷月再哭下去，惹他心煩，后果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正不知該如何勸說，見映雪走出去，元青忙道：“映雪，你把懷月送回去吧。”

想到懷月對世子使的那些功夫，映雪看到這副模樣，多有些厭煩，才不想送呢。

“世子說了，往后你不許進屋伺候。”

懷月正抹著眼淚，聽到這句話猛然抬頭。

“快別刺激了，趕帶走吧。”元青道。

“怎麼是我刺激了？”映雪卻不以為然，撇了撇道，“做的事，惹世子生氣，被世子攆出來，關我什麼事？”

“那也不用這麼說嘛。”

“我說的是世子說的話，這就不了了？懷月姐姐，你清醒一點。眼下世子雖然生氣，可你還能留在泓暉堂做事，倘若你冥頑不靈，繼續在這里一哭二鬧三上吊，世子一生氣，一句話將你趕出侯府也未可知！到時候，你想哭都沒哭。”

趕出侯府？

想到在禮部收押時被那些差克扣食、手腳的時候，莊懷月渾止不住的冷。

元青撓了撓腦袋，映雪的話雖然無，卻很在理。

世子可不像他這麼容易心，真惹他怒了，便是死路一條。

“懷月，你……”

“我知道了，我這就回屋去。”

莊懷月終于在映雪冷漠的話語中清醒過來。

不能離開侯府，絕不能被趕出去。

忍著肩膀的劇痛想站起，見如此艱難，映雪到底心了，手扶了一把。

“你還能走嗎？”

“我的腳沒事，只是肩膀被……”

元青先前看到掉落在地上的棋子了，自然知道是世子的手筆，便道：“你趕回去找些外傷藥，否則你這肩膀就廢了。”

趙玄祐武功蓋世，雖然只是扔出一顆小小的棋子，但對莊懷月這樣的弱質流足以造重創了。

“多謝你們了。”莊懷月倉皇茫然的眼神中流出幾分激。

夜風凄凄，月惶惶。

莊懷月終于冷靜了下來。

數年的傾慕，的懷春，在這一晚摔得碎。

終于意識到，哪怕已慕趙玄祐許多年，哪怕曾經為了趙玄祐輾轉反側，但在趙玄祐心中，什麼都不是。

一切深慕，都只是的一廂愿。

拖著痛楚的肩膀，緩步走出了泓暉堂。

看著離開的背影，元青嘆了口氣，轉向映雪道：“爺沒說要把趕出泓暉堂吧？”

“沒有，世子的意思只是不想讓再近伺候了。”

“懷月也太冒失了，”元緇有些不理解，“世子夫人都抬為通房了，這麼著急做什麼？”

“好像是真的很喜歡世子。”映雪喃喃道。

打從到泓暉堂那一刻起，映雪就看出懷月對世子過于殷勤。

世子走到哪兒就跟到哪兒，哪怕世子進了書房，也要守在外頭隨時聽差。

之前映雪以為是在心積慮的勾引世子，但剛才看到懷月那般狼狽地摔在地上，眼神卻依舊癡癡看著世子，映雪覺得不是在裝，是真的喜歡。

元青聞言笑道：“咱爺可是人中龍，喜歡的人多著呢。”

映雪轉頭問：“元緇，你跟隨世子那麼多年，他跟懷月以前真的沒舊嗎？”

懷月這般如癡如醉，冒失行事，看起來用至深，才會方寸大。

小時候應該發生過什麼吧？

“噓！”元緇趕忙讓謹言慎行，“我哪兒知道這些，還有，爺的事打聽，否則……”

映雪吐吐舌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默默為懷月嘆了口氣，轉念卻歡喜了起來。

懷月如今被趕出了正屋，玉縈豈不是能進屋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