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這兩個字,趙玄祐影一晃,消失在了窗前。
玉縈達到了目的,放棄折騰這幾株紫竹,在侯府四尋找合適的竹枝,挑來挑去最終只折了一支拿回了小月館,扔在水盆里泡著。
忙活了一整日,玉縈也了,晚膳讓廚房多給了一個地瓜。
當通房丫鬟多了一個好,不必跟其他丫鬟湊在一吃飯,能從廚房挑挑揀揀拿回屋里自個兒吃。
正撕著地瓜皮著呢,外頭有人叩門。
“玉縈姐姐。”
“門沒鎖,進來吧。”
映雪推門進來,見玉縈桌上擺著膳食,笑道:“姐姐還在吃飯呢?”
“你吃了嗎?沒吃的話一塊兒用些。”
“世子賞了菜,我在泓暉堂就用過啦。”
見映雪笑得明,玉縈也知道定然是趙玄祐賞了不好菜。
“看樣子,你在泓暉堂做事做得開心。”
“世子對下人寬厚,又不苛刻挑剔,在他手底下做事,的確比才茶水房愜意許多。喏,這些東西姐姐瞧瞧不吃。”
映雪說著,把一個大的油紙包放在桌上。
打開一看,里頭是各糕點。
“這也是世子賞的?”
“不是。”映雪笑道,“我娘知道我這回能進泓暉堂是得了姐姐的舉薦,今兒個出府辦差,路過桂芳齋的時候買這些點心零兒,讓我好好謝謝姐姐。”
“舉手之勞而已,何必這麼客氣?”玉縈舉薦映雪,原是為了給自己行方便,倒不想映雪一家如此激自己,著實之有愧。
映雪卻從油紙包里把東西都拿出來擺在桌子上。
“這是山楂糕,這是松黃糕,這些雜果糕,這一包是他們家最有名的藕,往后姐姐每日挑一碗服用,最是滋補。”
“你們實在太客氣。這回我先收下,往后可不許再買了。”
“嗯,姐姐若是不喜歡甜食,往后還有什麼想吃的想買的,盡管告訴我,”映雪微微得意道,“我爹娘時常外出辦事,要買什麼盡管說。”
不方便經常見陳大牛,倘若映雪父母日后能幫在外采買行走,的確是大大的便利。
“你來找我,要說的就是這個事嗎?”
聽到玉縈這句話,映雪稍稍收斂了笑意,小聲道:“倒不是為這事,是聽說了些關于懷月的事,想著先跟姐姐通個氣兒。”
懷月的事?
玉縈的確很好奇。
“以前應該也是個大小姐吧?跟侯府有往來嗎?”
“正是如此。”
映雪見玉縈一下就猜出來了,心中暗暗佩服,又聰明又漂亮,往后的前程怕是不可限量。
至,一定比那個姨娘強。
“懷月的本名莊懷月,親爹曾經居二品,后來犯事了,家里眷就充作婢了。聽說,是世子指名要,禮部才把送過來的。”
趙玄祐指名要?
玉縈輕輕啃了一口地瓜,兩人該不會有什麼舊吧,這倒是麻煩了。
“這是聽誰說的?”
“是元緇說的。”
元緇?
玉縈在泓暉堂進出時日尚淺,跟元青還算悉,但對趙玄祐另一個長隨元緇還沒打過照面。
“你跟他認識嗎?”
映雪點頭:“他跟我一樣,爹娘都是侯府的奴仆,以前我哥跟他一樣都給世子做過書。”
說到,映雪出些難為的神:“就是我哥太笨了,跟了世子幾個月就被攆回來,元緇聰明,所以一直留在世子邊做事。元緇說,夫人應該是知道這件事,所以才抬懷月為通房的。”
昨日懷月出現的時候,玉縈心中就有此疑問。
明明趙玄祐已經對崔夷初了怒,怎麼還在棠和自己之外往泓暉堂里塞人。
玉縈還以為真不怕趙玄祐翻臉呢。
原來是為了討好趙玄祐。
“映雪,你在泓暉堂也呆了一天,依你之見,世子待懷月親近嗎?”
映雪搖頭。
“懷月什麼事都搶著做,可世子有什麼事,都是吩咐元青和元緇,近的事一概不讓手的。本來這會兒該我當值,看到元青元緇去吃晚膳了,便也打發我走,這會兒泓暉堂里就跟世子兩個人呢,也不知道會不會做些丟人的事。”
“是世子的通房,想侍奉世子不算丟人。”
映雪知道自己失言,忙道:“姐姐,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用解釋,我明白的。”玉縈莞爾。
的確沒生氣,相反,心不錯。
泓暉堂里元青本就跟好,映雪進了泓暉堂便是如虎添翼,沒想到歪打正著,映雪居然元緇很悉,彼此間說話沒有顧忌。
泓暉堂的形勢一下就變得對有利了,但不可大意。
“映雪,往后在世子跟前,你不要跟元緇太親近,懂麼?”
映雪似懂非懂:“姐姐的意思是……”
“就是別讓人瞧出你跟元緇很悉。”
“好,我記下了。”映雪說著,站起,“我還是回泓暉堂吧,萬一懷月要做什麼,可不能讓得逞。”
-
泓暉堂里,廊下和屋里漸次亮起了燈。
趙玄祐用過晚膳后,坐在窗邊獨自研究起了古書上的棋局。
倚窗月,品茶博弈,好不愜意。
莊懷月撤換了微涼的茶水,拿著托盤卻并未離去,只癡癡看著坐在榻上的男子。
趙玄祐上一襲青常服,頭發盡數用一只玉冠籠著,愈發顯得面如冠玉,骨相清越。
相較于平常的端貴肅冷,此時的他看起來尤為慵懶——似乎,要好接近得多。
都做了他的通房,若不能真真兒做他的人,莊懷月實在不甘心。
“世子,我幫你肩吧。”莊懷月說道。
趙玄祐抬眉看了一眼,便又看向棋局。
“不必。”
莊懷月不甘心,又低聲道:“那我幫你捶捶?”
說得很可憐,語氣中盡是卑微。
趙玄祐的棋局正琢磨到了要的地方,見莊懷月杵在這里不肯走,不耐煩地“嗯”了一聲。
莊懷月聽到這一聲輕哼,卻是大喜過,霞飛雙靨。
放下托盤,向專注于棋盤的趙玄祐,忽而下定了決心,抬手把自己的領口著力往旁邊拉了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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