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咖啡館的落地窗灑進來，在木制桌面上投下斑駁的影。

任歡歡無意識地攪著面前的冰式，冰塊撞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響。

"所以，你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

徐眠雙手托腮，眼睛里閃爍著悉的芒，仿佛這五年的空白從未存在過。

任歡歡點點頭，"嗯，應該是的。"

"太好了！那你一定要來參加我的婚禮！"徐眠興地說道："這個月二十八號，在希爾頓酒店。我本來還在想只有麗麗一個伴娘有些失落，這下好了，你回來了，那就剛好。"

任歡歡聞言，這才看到無名指上的鉆戒在下閃閃發亮。

到一陣暖流涌過心頭，同時又夾雜著尖銳的愧疚。

"恭喜你。"笑道：“新郎是誰？我認識嗎？”

"你當然認識。"徐眠的臉上浮現出甜的笑容，"就是我們同學，陳峰呀。他這兩天忙著籌備婚禮，比我還在意細節。對了，他一會兒要來接我，你們正好可以見見。"

"七年不見，連條信息都沒有，現在倒是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宋麗突然開口，聲音冷得像手中的冰式。

今天穿了一黑西裝，短發利落地在耳后，比大學時代更加干練，眼神卻比記憶中鋒利許多。

任歡歡的手指僵在杯子上，除了道歉，好像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宋麗！"徐眠責備地看了一眼，"你就不能不提以前的事了？我們能重逢那是緣分。何況，歡歡肯定是有苦衷的啊。"

"什麼苦衷？連發條微信的時間都沒有？"宋麗冷笑一聲，銳利的目直刺任歡歡，"你知道畢業典禮那天，我們在學校等了你多久嗎？整整四個小時！”

說著，突然有些激。

四周的人都朝這邊看過來，干脆起朝著洗手間走去。

“歡歡，麗麗不是這個意思。”徐眠牽過的手，“啊，還是很關心你的。上說的再厲害，可看到有人在網上罵你的書，還會跟人吵架呢。你是沒見過那個樣子，可有意思了。”

任歡歡聞言，口一陣刺痛。

"對不起。"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對不起....."

"算了，都過去了。"徐眠拍拍的手，溫暖的讓任歡歡差點落淚。

"重要的是你現在回來了。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和那個....時南的怎麼樣了？"

提起時南，任歡歡頓了頓，“沒怎麼樣，分手了。”

“真的分了啊？”

“嗯。”

任歡歡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也沒什麼，就是當年他來找過我們，就是畢業典禮那天。他說聯系不上你，我們也怕你出事，就找到你家，可你家沒人，而且周圍的鄰居都說不知道你去哪了。你沒看見，時南當時可傷心了，都哭了。”

徐眠的話像一顆石子投死水，激起層層漣漪。

任歡歡的嚨發，仿佛有什麼東西哽在那里，咽不下也吐不出。

原來他當初找過，還去了家。

當年哥哥的葬禮結束后，在醫院里躺了半個月，而溫他們則連夜搬走，并囑咐周圍的鄰居誰也不要告訴。

周圍的鄰居平時關系都很好，估計也是怕他們再次遇到危險，就沒說。

"歡歡？"徐眠輕輕推了推，“你沒事吧？”

“沒事。”扯出一抹笑。

端起咖啡杯，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厲害。

冰塊已經全部融化，稀釋后的咖啡淺淡，就像被愧疚沖淡的人生。

宋麗回來的時候，在任歡歡的手上停留一瞬，最終想問又沒問。

坐下后，看向窗外，“眠，你家男人來了。”

徐眠看了一眼，臉上立刻綻放出笑容，"是他！我出去接他一下，你們先聊。"

起時對宋麗眨了眨眼，"別欺負歡歡。"

看著徐眠歡快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任歡歡突然又變得局促起來，隨即又被更沉重的張取代。

現在，單獨面對宋麗，這個曾經最了解，現在卻最疏遠的人。

咖啡館的爵士樂換了一首，薩克斯風的聲音低沉而憂郁。

宋麗靠在椅背上，審視的目讓任歡歡無可逃。

"所以，"宋麗突然開口，"真正的理由是什麼？"

任歡歡抬頭，握住手里的咖啡杯，"國外條件好....."

"別用那個借口搪塞我。"宋麗傾向前，聲音得很低，"雖然這七年你的微博論壇一直在更新，但很明顯，應該不是你自己登錄的吧？你這個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的白癡，竟然用專業知識回復了我的私信。”

任歡歡突然被罵了一頓，想還，又覺得理虧，只能任由說。

“還有，你們一家都消失了，你家鄰居居然一點都不知道？我記得，你那時從家里回宿舍帶了吃的，說是鄰居的一個阿姨給你做的，既然關系那麼好，怎麼會一點都不知道？所以，你哥哥嫂嫂他們也去了英國？那如果真的是去了英國，這有什麼好瞞的？"

任歡歡猛地抬頭，心跳如鼓。

每次提起哥哥，只覺特別抑，就連窗外的都突然變得刺眼。

眨了眨酸的眼睛，"哥哥.....不在了。"

宋麗一聽，表從震驚到不可置信，但很快又恢復冷靜，"因為這個你才去的英國？"

“嗯。”

"寶貝們！看看誰來了！"徐眠歡快的聲音打斷了們的對話。

宋麗瞇起眼睛，還想說什麼，聽到徐眠的聲音，只能將話又咽了回去。

任歡歡抬頭，看到徐眠挽著一個男人的手臂走進來。

"任歡歡？真的是你。"陳峰的聲音比記憶中更加，他走到桌前，笑著出手，"好久不見。"

任歡歡機械地站起來，與他握手。

"好久不見，恭喜你們。"

"我剛才跟他提起你，他還不相信呢。"徐眠幸福地靠在未婚夫肩上，"現在信了吧。"

陳峰角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些，"是，信了信了。"

徐眠轉向任歡歡，"對了，明天我們要去試婚紗，你也一起來吧？正好可以試試伴娘服。"

宋麗突然話，"一定會去的，當初親口答應，不管誰先結婚，都要做對方的伴娘，不是嗎？"

在三人的注視下，任歡歡只能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