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姐的車緩緩停在任歡歡的公寓樓下。

"真的不用我陪你上去？"方靜握著方向盤，眉頭蹙。

任歡歡搖搖頭，"沒事，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方靜的視線落在的手腕上，言又止。

最終，嘆了口氣："歡歡，要不……你考慮搬家吧？這個地址暴了，我擔心。"

任歡歡沒有回答。

"你知道的，"方靜的聲音輕了下來，"自從三年前那件事后，我一直很擔心你。"

車的空氣仿佛凝固。

三年前，倫敦的公寓，浴缸，破碎的藥瓶，和滿地的。

任歡歡放緩了呼吸，像是怕驚什麼。

"我只是……"方靜斟酌著詞句，"不希你一個人扛著。"

三年前自殺的消息傳來，立刻飛往倫敦，看見昏迷不醒地躺在醫院里，那奄奄一息的模樣，至今都在的腦子里揮之不去。

任歡歡看向窗外，"我不會再做那種事了。"輕聲說，語氣平靜得近乎冷漠，"Dr. Lewis說了，按時吃藥，暫停寫作，就會減幻覺出現的概率。"

“暫停寫作？這麼多年了我勸過你多次，停筆停筆，不寫了，你聽過嗎？”

任歡歡轉過頭，扯了角，“靜姐，你可是我的專屬編輯，我開書，你應該高興才是。”

方靜聞言，抬手了的額頭，“從你高中開始我們就認識了，到今天都十幾年了，你還說這麼沒良心的話。”

“是是是，我說錯話了。”任歡歡拉住的手，“靜姐就是我的親姐姐，這麼多年你為我忙前忙后，我知道的，你是擔心我，怕我.....走不出來。”

“你知道就好。”

任歡歡點點頭，“可是靈來了，我自然要記錄下來，一旦筆，就很難停下來。”

許久，方靜嘆了口氣，"算了，你得事你自己拿主意就好，若是想搬家，隨時通知我。還有，今天這事……我總覺得不對勁。"

"哪部分不對勁？"

其實任歡歡也在想這件事，"是有人模仿我書里的節發擾短信。”

方靜點了點頭，"三年前，《室傳來的哭聲》在英國簽售會結束的當晚，你在公寓出事。而那本書的結局，主角最后走出室...可你卻....."

"可我卻差點死在家里。"任歡歡接過的話，語氣平靜得可怕，"你是想說這個，對嗎？"

的指尖無意識地劃過手臂上的疤痕，這條手臂直到手腕上，大大小小的疤痕共有七八條，都是自殺未遂或者幻覺時留下的。

方靜握了方向盤，"那個讀者今天拿來的簽名書……就是英國初版。"

"更詭異的是，"方靜的聲音微微發，"他說是在國二手書店買的，有這麼巧嗎？"

車窗外，樹影婆娑，像無數雙窺探的眼睛。

任歡歡不想再想，突然推開車門。

"歡歡！"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回頭將車門帶上，"放心，我不會做傻事。"

方靜著離去的背影，想起三年前接到倫敦醫院電話的那個凌晨。

病床上的醒來后說的第一句話是："我聽見哥哥在室里我……他說門鎖壞了，我想救他。"

眉心不自覺地擰起，心里反復在想一個問題，選擇回來是不是錯誤的？

一個月后。

任歡歡的公寓里窗簾閉，電腦屏幕的映在略顯蒼白的臉上。

這一個月，沒再開有關室系列的新書，而是鬼使神差地開了本從未寫過的題材。

文檔第一行赤地寫著：

「想睡刑警前男友的一百種理由。」

盯著這行字，指尖懸在鍵盤上，遲遲沒敲下第三句。

理由一：他的制服扣子很難解，但解開的瞬間很爽。

理由二：他審訊犯人的聲音很低沉，適合當睡前催眠。

理由三：……

“任歡歡！”

方靜的聲音突然從后炸響，“你居然在寫.....”

任歡歡“啪”地合上筆記本，耳發燙，試圖去催眠，“……你沒看見。”

方靜挑眉，晃了晃手里的咖啡，“晚了，我已經截圖了。”

“你.....”

“騙你的。”

方靜大笑，咬文嚼字的說道：“不過你這刑警....前男友....嘖嘖嘖，看來某人這是想復合了？”

“沒有的事！”

“沒有？你都想睡人家了，還說沒有？”

任歡歡聞言，臉頰越發紅了，“都說沒有了。”

只是突然做了個.....夢。

起床便打開電腦開始寫，寫著寫著便幻想起時南的樣子。

“你這寫好要是發表了，估計你所有的讀者都認為你瘋了。”方靜靠在書桌上，打趣道：“或是你那個前男友看見了，哇~想想都刺激。”

任歡歡瞥了一眼，再次打開電腦，“我沒想發表，寫著玩罷了。”

方靜喝了一口咖啡，突然湊近了些，“哎，說真的，你們大學三年，有沒有....”

任歡歡一聽，剛退下去的紅又升了起來，耳紅得能滴。

方靜見不答，"哎喲~那就是有咯？"

"沒有！"任歡歡的聲音陡然拔高，又急忙低，"我們那時候...就...就..."

"就什麼？"方靜眼睛發亮地湊近，"他警校管那麼嚴，你們該不會連kiss都要寫申請報告吧？"

任歡歡沉默，記憶突然閃出警校訓練結束后的那個夜晚，時南趁著空隙出來，在的大學宿舍樓下等。

兩人在校園角落的老槐樹下，時南把抵在糙的樹干上，手墊在腦后，指節微微屈起，怕硌著。

他的吻很兇，卻又很克制，鼻尖抵著的鼻尖，呼吸灼熱地纏在一起。

"……門還有半小時。"

他的聲音低啞，呼吸燙得嚇人，指腹帶著不舍挲著紅腫的。

樹影婆娑，月細碎地穿過樹干的隙進來，襯得氣氛更加曖昧。

揪住他的警校訓練服領口，布料下的膛劇烈起伏。

“你該回去了。警校紀律分第三條——止外宿。”

話音剛落，時南的手掌突然扣住的腰往懷里按，清晰地覺到他繃的。

"任歡歡。"他連名帶姓地，嗓音沉得危險，"……你故意的。"

突然笑了，指尖劃過他后頸的短發，“不回去的話可要扣分哦？”

話說完，他突然低頭，在上狠狠咬了一口。

"這是利息。剩下的……等畢業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