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另一端,任歡歡回到家,下外套,從冰箱拿出一瓶冷萃咖啡,而后便在書桌后坐下。
打開電腦后,對著電腦屏幕發呆了一會兒。
拿起手機,撥通了主編方靜的電話。
電話那頭響了兩聲,傳來一個男聲,“你好。”
任歡歡沒有意外,“你好,請把電話給靜姐,謝謝。”
電話那頭傳來一句找你的,而后便聽到一個溫的聲音傳來,“什麼事阿。”
這語氣,帶了被破壞了好事的不悅。
任歡歡喝了一口咖啡,“不好意思,我只問一句,明日上午的.....”
“不行,安排好了,不能改。”
呵,還真是了解。
“那.....”
“也不行,我沒空。”
咖啡的苦味順著嚨一路到嗓子里,“....好吧,你繼續。”
話音剛落,沒有一猶豫,電話那頭已經掛斷電話。
任歡歡又喝了一口咖啡,仰頭靠在椅子上。
忽然拉開屜,從屜深拿出一個相冊。
相冊的第一頁,是當年和時南一起玩室逃時拍下的。
也是他們初次見面。
盯著照片里那雙含笑的眼睛,同今日見到的完全不同。
他,現在一定很討厭吧?
將照片收了回去,又簡單梳理了一下明日的采訪記錄,便起去拿服走向浴室。
熱水沖刷而下時,回想起那個雨天。生日,又即將畢業,他們約好去玩室逃,可向來不遲到的時南,竟然放鴿子。
在他宿舍樓下等了一夜,電話終于撥通的那刻。
質問,他沉默。
雨水打了的睫,也模糊了他們的,口而出分手,卻在下一刻后悔。
可他卻不耐煩的道了一句,“隨你便。”
洗好澡,躺在床上翻來翻去,遲遲沒有睡著。
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就會想東想西,將自己比作主人公去幻想小說劇,以及白日里吵架為什麼沒有他丫的,或是上學時期的一些糗事等等,各個年紀發生的各個片段,在腦中來回穿梭。
還有那些記憶深刻的事,若是重頭再來,還會不會做出同當時一樣的決定。
想著想著,做了一個夢。
夢里是大學時代的夏天,和時南在室逃的最后一關。
黑暗的房間里只有一盞搖搖墜的紅警報燈,把兩個人的廓映得模糊不清。
時南的呼吸噴在的耳后,溫熱而,手指過的手腕,去解后鎖扣的碼。
"別。"
他的聲音低啞,帶著笑,"再,我們就要被'殺死'在這里了。"
記得自己當時也在笑,故意往后靠,讓后背上他的膛:"那也不錯啊,殉誒。"
時南的手指頓了一下,隨即扣住的腰,把轉過來面對自己。
警報燈的在他眼睛里跳,像某種危險的信號。
"任歡歡。"他很連名帶姓,除非是認真的,"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敢在這里親你?"
挑釁地仰起臉,"你試試?"
下一刻,他便吻了下來。
此時,夢境突然跳轉,變他們在大學城后街上的茶店。
時南把吸管進最的珍珠茶里,遞過來時指尖蹭到的虎口,像不小心,又像是蓄謀已久的。
"這麼甜。"他皺眉,"不會蛀牙?"
"那你別喝我的啊。"
故意把杯子拿遠,而他直接扣住的手腕,低頭就著的手喝了一口,結滾,角沾了一點漬。
手去,卻被他捉住手指,輕輕咬了一下。
"……時南!"
"嗯?"他懶洋洋地笑,"不是你先招惹我的?"
他們不是同一個大學,但只要他有時間,便一定會來的學校找。
夢境一轉,他們在暴雨天在圖書館的角落。
時南的外套披在肩上,帶著他的溫和淡淡的薄荷沐浴味道。
他低頭翻開一本犯罪心理學,而靠在他肩上昏昏睡,手指無意識地攥著他的角。
"歡歡。"他突然。
"嗯?"
"畢業以后,我們也這樣吧。"
他的話沒頭沒尾,記得自己笑了,"哪樣?天天給我買茶?還是天天我跑步,我不要。"
時南合上書,很輕地了一下的臉,"多鍛煉對好。”
突然抱住他的胳膊,撒似的蹭了蹭,“我不喜歡運,就喜歡躺著。”
他無奈笑笑,慢慢俯,湊到的耳邊,輕道:“畢業以后……要一直在一起就好。"
‘嘀嘀嘀,嘀嘀嘀。’
七點的鬧鐘準時響起,睜開眼睛,關掉鬧鐘。
斷斷續續的夢境,頭疼的厲害。
緩了許久才從床上起來。
四月的天氣,已經沒那麼冷了。
起來洗漱后,頭疼的要炸開一般,去冰箱拿出一杯冰水,一口下肚,瞬間清醒。
的生活作息一直不穩定,沒有吃早飯的習慣。
換好服,看了一下時間,八點整。
半個小時后,站在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玻璃門前,深吸一口氣。
低頭整理了一下襯衫的領口,確保自己看起來足夠專業。
"任作家?"
一個年輕漂亮的警從里面推開門,笑容禮貌,朝手,"我是林林。時隊臨時有事,采訪由我負責。"
任歡歡聞言,繃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放松了一瞬。
在確認這個采訪之前,一直以為時這個姓氏雖常見,卻不會那麼巧。
可昨日見過面后,已在心里確認,就是那麼巧。
他如愿當上了刑警。
"好。"
笑著點頭,跟著林林往里走。
警局比想象中更嘈雜,電話鈴聲、鍵盤敲擊聲、警員匆匆走過的腳步聲織在一起。
下意識地掃視四周,目掠過每一扇半開的辦公室門。
路過一面合照墻時,的目停在一張照片上。時南一警服,旁站著一個漂亮的警,正仰頭看著他,眼里滿是崇拜。
"這邊請。"林林推開會議室的門,示意進去。
任歡歡回神,剛踏進去一步,就猛地停住了腳。
時南坐在會議桌盡頭,警服筆,手指間夾著一支鋼筆,正低頭翻看文件。
聽到靜,他連頭都沒抬。
"資料放桌上就行。"他語氣平淡,仿佛本沒注意到門口多了一個人。
林林顯然也有些愣住,不是說不來的嗎?
礙著有外人在,輕咳一聲,"時隊,任作家到了。"
時南這才緩緩抬眼,目冷淡地掃過任歡歡的臉,又很快垂下,繼續翻文件,"坐。"
言簡意賅,連個稱呼都懶得給。
任歡歡攥了采訪本,在掉頭和進去之間徘徊。
最后,還是走了進去,在與他隔了三個空位的位置上坐下,強迫自己出職業微笑,"時隊長,謝您空接采訪。"
時南終于合上文件夾,往后靠進椅背,眼神銳利得像在審視嫌疑人,"問吧。"
他連寒暄都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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