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許江剛跟著江不渡工作不到一年，雖然江不渡平時不算擺譜的領導，偶爾會開開玩笑，但這種不著邊際的話，還真是第一次聽。

許江沉默了一會兒，提醒他：“江總，下午沒什麼安排了，您回休息室好好補個覺吧。”

江不渡擺擺手，“我不困。”

許江：“……”可是你的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

他差點口而出這句話，最后愣是憋回去了。

“你回去吧，下午公司有事兒你替我理一下。”江不渡拍了拍許江的肩膀，“給你算加班費。”

許江：“你不回去？”

江不渡：“我去辦事兒。”

他掏出車鑰匙，頭也不回地上了車，許江想提醒他個代駕，已經來不及了。

——

唐卿是個寡淡的人，也不喜歡結新的朋友，來銀行之后，一直獨來獨往的，沒跟任何人抱團過。

也就是因為這樣的個，所以更惹得一些人不滿了，隔三岔五地就能聽見有人說閑話，有時候還有人當著的面兒涵，唐卿直接當沒聽見。

不喜歡跟人吵架，反正在這里待不了多久，沒必要自找麻煩。

這天中午，唐卿像往常一樣，一個人在銀行的食堂吃完飯，然后去旁邊的咖啡店買食。

店里剛好有幾個同事在，就是之前對有意見的幾個人。

唐卿沒跟他們打招呼，取了咖啡準備走人，結果，幾個人卻先一步擋在了面前。

唐卿掀起眼皮看著他們，以為他們又要像之前一樣作妖，結果，卻看到幾個人出了十分友好的笑。

其中一個同事更是上來挽住了的胳膊，“唐卿，一起坐下喝唄，看你平時總一個人，多沒意思。”

唐卿有點兒不了的自來，不聲地將手臂出來，“我回去做表格，你們喝吧。”

不太清楚這些人為什麼突然轉變了態度，也沒時間去深究，留下這句話就走了。

本來以為這小曲就這麼過去了，結果下午的時候，竟然還有人給點了茶。

之前一直對怪氣的同事，分零食的時候沒有跳過，跟轉了似的。

可能是覺得針對也得不到什麼回應，無聊了吧。

……

唐卿按部就班完工作，下班之后，走路回了公寓。

剛停在門口，就聞到了一燒焦的味道，唐卿臉一沉，走上去輸碼開了門。

一進門，這燒焦的味道更明顯了。

是從廚房傳來的，好像是什麼東西燒糊了。

唐卿了鞋就往廚房走，一進來，就看到在島臺前手忙腳的江不渡——他手里拿著一口鍋，鍋里是黑漆漆的一團不明。

唐卿環顧四周，除了島臺了點兒，地板臟了點兒之外，沒其它問題。

上心口松了一口氣，還好，沒弄出來火災。

“你在做什麼？”唐卿朝江不渡那邊走過去。

廚房里開了油煙機，聲音有些大，江不渡的注意力都在鍋里，本沒注意到唐卿進門，忽然聽見的聲音，被嚇了一跳。

江不渡回過頭，強裝淡定地看著：“你下班了。”

唐卿點點頭，視線挪到鍋上，這邊還沒問什麼，江不渡就說：“是個意外。”

相了幾個月，唐卿也知道江不渡這個人很面子，沒有拆穿他，“我來吧，你想吃什麼？”

江不渡：“不用，我來。”

他好像突然對做飯這件事很執著，“剛才是意外，我已經有經驗了，再來一次就行了。”

他把鍋里的那坨不知名扔進了垃圾袋里，手洗好鍋，進行第二。

唐卿怕他把廚房燒了，去客廳穿上拖鞋便過來守著。

這一“監工”才發現，江不渡做飯完全是來的。

鍋還沒晾干，他就開始倒油，油花噼里啪啦往外濺，島臺上、墻上濺得都是，唐卿站在他后，都差點被波及。

江不渡往后退了一步，回頭看著唐卿問：“沒燙到你吧？”

唐卿一言難盡地看著那口鍋：“要不還是我來吧。”

“不用，你要是不放心，就在后面指揮我，我按你說的做。”江不渡說。

唐卿點點頭，也行吧，雖然聽的指揮也不一定能做好，但起碼比他胡來強。

“鍋要完全干了才能放油。”唐卿先跟江不渡說了一遍這個常識。

江不渡：“行吧，知道了。”

唐卿失笑，真的以為是個人就知道這個，江不渡算是刷新的認知了——看得出來，他應該是打小就十指不沾春水的，廚房的事兒一竅不通。

唐卿還是沒想明白，他今天怎麼忽然要下廚。

油熱了，唐卿趕提示江不渡把蔥姜蒜和辣椒放進去，江不渡放完這些之后還要自由發揮，拿起塊就要往里倒。

唐卿趕上去把從他手里搶過來，“現在還不行，你先翻炒幾下。”

江不渡：“幾下？”

唐卿：“十幾下吧，等味道出來就可以放了，不然會腥。”

江不渡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里數著數開始翻炒，他生怕自己忘了似的，還是數出聲的。

唐卿以前沒見過他這樣，突然覺得他這樣看著傻的，有點兒想笑。

“十八下了，你看行不行？”江不渡回頭問。

唐卿將笑憋回去，看了一眼狀態，然后把倒了進去，繼續指揮江不渡翻炒。

有唐卿在旁邊監工，這道菜出鍋的時候還算能看，起碼不是黑漆漆一坨。

江不渡把這份辣椒炒裝了盤，看著自己的杰作，勾起了角，“我就說剛才是意外，還有我學不會的東西麼？”

唐卿：“……”

沒好意思打擊他，結果江不渡還上頭了，又炒了幾道菜，期間唐卿一直站在后面指揮。

等江不渡炒完一桌菜，唐卿的嗓子已經說話說得有些啞了。

走到冰箱前，開了柜門拿了一瓶水潤。

江不渡則是端著自己的杰作上桌，邀請吃飯：“好了，趕來吃飯。”

唐卿看了一眼餐桌，咽下去里的水：“飯呢？”

江不渡：“……”

唐卿又往廚房看，電飯煲沒在島臺上。

了眉心，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兒了。

“我去門口的飯店買兩份米飯吧。”唐卿給江不渡找了個臺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