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輝古木之下,沈翔的蒼天之瞳驟然睜開,眼底深掠過一驚詫,隨即化為凝重。
混沌聖子?
這冰冷、漠然、如同機械般的意誌,他絕不會認錯。但此刻降臨的意誌,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波?不再是純粹的、高高在上的天道俯瞰,更像是一種帶著困的探尋?
而且,他第一次直接稱呼了自己的名字——“沈翔”。
這微妙的轉變,如同在冰冷的金屬齒上,敲下了一道細微卻清晰的裂痕。
平等?不,或許還談不上真正的平等,但這絕對是自雙海壁壘建立以來,混沌聖子第一次以如此“人化”的方式主流。
“何事?”沈翔的意誌沉凝回應,並未因對方的主而放鬆警惕。
蒼天之瞳穿壁壘,遙遙鎖定混沌道界深那冰冷幾何星辰的核心。
“你……是否在尋求‘掌天’之後的境界?”混沌聖子的意誌傳來,帶著一種奇特的生,仿佛在嚐試組織一個他過去從未真正思考過的概念。
他的問題,直指沈翔此刻最大的困境!
沈翔心頭一震!
對方竟能察覺到他的狀態?是吞噬了古界本源後知的增強,還是同為掌天境巔峰的某種共鳴?
“是。”沈翔沒有瞞,也無法瞞。他此刻的狀態,如同站在懸崖邊緣,前方迷霧重重,退路已斷,“前路斷絕,無跡可尋。你也是如此?”
壁壘對麵,陷短暫的沉默。那冰冷的意誌似乎在高速運轉、計算、分析著沈翔的回答。
“是。”最終,混沌聖子給出了肯定的答複,那漠然的聲音裏,罕見地出一……認同,“掌天境,掌控天道,解析萬象,運轉秩序,已是此界之巔。然而,此‘巔’也是……囚籠。”
“囚籠……”沈翔咀嚼著這個詞,深以為然。
掌天境掌控道界,卻也與道界深度綁定,如同背負著整個世界前行。
想要超越,談何容易?
那意味著要跳出自所執掌的“天”的範疇!何其荒謬?又何其艱難!
“你吞噬了蝕月與九淵的本源,可有收獲?”沈翔沉聲問道。
這是他們共同的“戰利品”,或許蘊含著線索。
“有。”混沌聖子的回應很幹脆。“蝕月之‘噬蝕暗’,本質為‘存在’之‘影’的極致扭曲與吞噬。九淵之‘歸墟沉淪’,本質為‘存在’之‘終’的終極牽引與埋葬。”
他的解析冰冷而準,如同在解剖法則的。
“在剝離其狂暴與沉淪意誌,試圖解析其最核心的法則道痕時,吾發現了異常。”混沌聖子的意誌波明顯加劇,傳遞出一種強烈的困。
“異常?”沈翔神高度集中。
“是。”混沌聖子的意誌仿佛在調某種記憶片段,“無論蝕月的‘影痕’,還是九淵的‘終痕’,其最核心、最本源的法則結構深……都存在著一種……相同的‘印記’。”
“相同的印記?”沈翔瞳孔微。
十大古界,道則各異,排名靠前的更是神莫測。
蝕月與九淵的道則核心,怎會有相同的印記?
“非是法則本相同,而是一種‘烙印’。”混沌聖子嚐試描述,“如同所有法則誕生之初,便被某種更高層次的存在,打下的‘源點標記’?又或者……是法則在無盡演化中,最終必然指向的……‘歸’?”
他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不確定。這種無法用冰冷邏輯完全解析的“異常”,顯然超出了他慣常的認知模式。
“吾嚐試推演此‘印記’的構,解析其意義。”混沌聖子的意誌傳遞出一種近乎挫敗的緒,“此印記……非虛非實,非生非滅。它似乎存在於所有法則的最底層,卻又超於吾所能理解的‘存在’範疇。吾之解析之力,如同試圖測量虛無,推演混沌本……毫無結果。”
沈翔的心神巨震!
存在於所有法則最底層的、無法解析的“源點標記”或“最終歸”?
這讓他瞬間聯想到了自己推演時的迷茫——如同在無邊法則荒漠中跋涉,找不到方向!
是否也是因為,他所執掌的傲世天道法則深,同樣存在著這樣的“印記”,而他無法及、無法理解?
掌天境之後的路,是否就與這神的“印記”有關?
“此印記……你可曾在你自道則中知?”沈翔立刻追問。
“有。”混沌聖子的沉默更長了,似乎在艱難地確認,“極其微弱,極其晦,如同背景之音,若非吞噬古界本源,對比之下,吾亦無法察覺。它仿佛早已存在,與吾之秩序本源共生,卻又格格不。”
共生卻格格不!
這矛盾的覺,與沈翔在推演自大道極限時到的瓶頸枷鎖何其相似!
“我也是如此。”沈翔的聲音帶著一沉重,“雖知不同,但那種存在卻‘無法及’之,如出一轍。”
壁壘兩端,陷一種奇異的寂靜。
兩大掌天境巔峰的存在,隔著壁壘,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平等”流,卻發現自己都困在了同一堵無形的牆前。
牆的那邊是什麽?無人知曉!
但牆的存在本,以及那存在於古界和他們自法則深的神“印記”,卻為了他們共同的困與可能的突破口!
“此印記,或為關鍵。”混沌聖子的意誌恢複了慣有的冰冷,但其中蘊含的探究卻更加熾烈,“解析它,理解它,或許……便是超越‘掌天’之契機。”
“然其不可解析,不可理解。”沈翔道出殘酷的現實。
“非也。”混沌聖子漠然回應,“蝕月與九淵之本源碎片中,此印記雖亦無法解析,但其‘形態’、‘波’、‘與各自道則的關聯方式’有細微差異。吾已將其所有觀測數據,以秩序符文形式整理。”
話音未落,一道冰冷、純粹、由無數細微幾何符文構的信息流,穿壁壘,直接傳遞到沈翔的意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