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沫的目緩緩落在眼前這人上。
將對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隨后,輕飄飄地翻了個白眼:
“淵哥那帥,你這充其量土氣。”
話音未落,夏以沫轉拔就跑。
“臥槽!夏以沫!”
男人登時火冒三丈,大吼一聲便追而去。
兩人嬉笑打鬧的聲音,瞬間劃破了這座沉寂百年的老宅。
車旁,厲承淵已拉開車門,紳士地出手,示意蘇煙搭著他的手下車。
“走吧,回家。”
他聲音低沉,卻字字清晰地落在蘇煙心上,沉甸甸的。
蘇煙挽住他的臂彎,心跳莫名地鼓噪起來。
向厲宅那氣勢恢宏的大門,深深吸了口氣。
“那些舊家……都理好了?”蘇煙輕聲問。
“都是老件了,讓寶叔收進倉庫了。”
“哦。”蘇煙應著,腳步卻遲疑地停下,“那……厲爸現在況怎麼樣?能……認出我嗎?”
“還不清楚,”厲承淵眸微沉,“等下……看看再說。”
“好。”臨近門口,蘇煙再次駐足,“淵哥,如果你心里還是過不去,我……可以先不進去的,免得……”
下意識地松開了挽著他的手。
厲承淵側目看,不容分說地一把攥的手腕,拉著就往里走:
“放心,這次不會把你扔鱷魚池了。”
想起上次的驚險,蘇煙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踏庭院,蘇煙驚訝地發現,曾經那戾氣森森、腥氣熏天的鱷魚池已消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池清波碧水,各魚兒在池中悠然游弋。
“呀!”蘇煙又驚又喜地撲到池邊,上次落水喂鱷魚的記憶仍讓心有余悸,“淵哥,那些鱷魚……都弄走了?”
“嗯,”厲承淵應了一聲,語氣悠長,“不只是鱷魚,那些猛也都放歸山林了。你說得對,人不能永遠困在霾里。”
蘇煙倏然轉,眼眸亮如星辰,凝視著厲承淵。
眼前這清朗俊逸、眉目如畫的男子,真真是當之無愧的滬城第一公子。
這樣清清爽爽的,多好,比那一黑明多了!
蘇煙心頭一陣漾,難自抑,踮起腳尖,再踮高些,主勾住他的脖頸,在他上落下輕輕一吻。
厲承淵的大手瞬間收,一把攬住的纖腰。
下一秒,蘇煙便整個人被他擁懷中。
他低頭凝視,眼中星河璀璨。
仰首回,輕咬下,眸流轉,泛著無邊的春意。
雙不由自主地靠近,再靠近,氣息融,眼看就要不可分——
“爺!按您的吩咐,午飯備了一桌頂級養生席!咱們老宅可是好久沒這麼熱鬧……”
寶叔喜氣洋洋的聲音由遠及近。
兩人一驚,電般同時松手,迅速拉開距離。
“咳咳咳……”寶叔驚得差點眼珠子掉出來,難以置信地了眼睛,慌忙捂住臉,“哎喲喂!瞧我這記……灶上還燒著水吶!”
話音未落,他已一瘸一拐地飛速朝廚房奔去,仿佛后有猛在追。
厲承淵意猶未盡地了下,低聲嗤笑:“這老家伙——”
蘇煙輕輕拉住他的手:“我們要對寶叔好一點,小時候,多虧他照應我們。”
提起寶叔,猛地想起后備箱里的禮,連忙小跑著去打開。
這次拜訪,做足了準備,給厲彥辭和寶叔帶了不名貴補品。
東西有些沉,剛覺吃力,一只大手已穩穩接過所有禮盒。
“家里還能缺這些?”厲承淵蹙眉,話語帶著責備。
莞爾一笑:“家里的,與我買的,心意自然不同。”
厲承淵角微揚,趁四下無人,飛快地在耳垂上輕咬一口,低語道:
“若是準兒媳的一番心意……倒也未嘗不可。”
一電流瞬間竄過耳,直抵心尖,蘇煙渾麻。
厲承淵已拎著補品先行一步,蘇煙連忙跟上。
客廳里,他們終于見到了厲承淵的父親——自搬離厲宅后再未謀面的厲彥辭。
他坐在椅上,渾仿佛被掉骨頭般癱在那兒。
曾經俊朗的面容刻滿歲月的痕跡,蒼老了許多。
所幸近來調理得當,氣尚好,臉上著一抹紅潤。
“老爺,小姐回來看您啦!是和爺一起回來的!您快瞧瞧!”
蘇煙與厲承淵靜靜立于客廳中央。
注視著厲彥辭,極力平復翻涌的心緒。
“煙……”厲彥辭嚨發出模糊的音節,顯然認出了蘇煙。
他費力地想抬起頭,最終只是了脖子。
“厲爸……”蘇煙艱地喚出聲,快步上前,主握住了他干枯的手。
厲彥辭定定地看著,渾濁的眼中迅速蒙上水。
寶叔見狀,趕忙打圓場:
“不要傷!老爺,如今一切都好了!孩子們的心結也解開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吃飯吃飯,我們先開飯!”
……
寶叔一番張羅,總算將那沉重抑的氣氛驅散。
致玲瓏的養生菜肴擺滿了餐桌,香氣四溢。
“死我啦!好香啊!我好像聞到湯味兒了!”
夏以沫咋咋呼呼的聲音由遠及近,循著香味兒沖進來,“我的天!全是我吃的!這野生魚!這野生蝦!這天鵝……嘖嘖,不愧是厲家老宅,都是市面上買不到的稀罕!”
“夏小姐快請坐!今兒個我可是讓王嬸們把箱底的手藝都亮出來了!除了這些,待會兒還有鮮花做的點心,香得很!”寶叔熱地招呼著。
“阿煙!承淵哥!別愣著呀!快推厲伯過來吃飯!我都扁了!剛才被厲承灝那小子追著,我差點跑完半條街!”
夏以沫早已不客氣地坐下,儼然一副主人姿態。
話音剛落,厲承灝便一陣風似的沖進來,眼疾手快地搶走了夏以沫剛夾起的天鵝:
“還好意思說?那麼短,跑起來倒跟兔子似的,我這長跑冠軍都差點栽跟頭!這歸我了!”
“厲承灝!那是我夾的!數到三,不還回來我我六個哥哥打斷你的狗!”
“哎喲喲,六個哥哥?嚇死寶寶了!”厲承灝怪腔怪調,“六個哥哥也抵不過我哥一個!我把我哥放出去,分分鐘讓你們家……”
“放出去?”厲承淵的聲音冷冷響起,“我是你養的猛,還是毒蛇?”
厲承灝臉上的得意瞬間凝固。
下一秒,就被厲承淵揪住耳朵,毫不留地提溜著扔出門外。
“哥!我錯了!真錯了!啊!放我進去!再晚天鵝湯都要被搶了啊啊啊——!”
……
厲承灝被關在門外,他的咆哮聲給宴席瞬間增添無數笑料。
蘇煙和夏以沫笑得前仰后合,厲承淵破天荒臉上也有了笑意,而寶叔和老宅的一眾傭人也都跟著捧腹大笑。
只是,寶叔笑著笑著,默默偏頭悄然掉了眼角的淚水。
飯后。
厲承淵要理急公事,去了書房。
王嬸特意做了他們倆小時候最吃的荷花冰糕,蘇煙拿著碟子裝了幾塊,敲開書房的門。
厲承淵坐在電腦前,正凝視注視著電腦上的文件,頎長白皙的手指飛快敲擊著鍵盤。
一陣風吹,窗外滿樹的槐花花瓣簌簌落下,有幾片落到他的頭上,桌上。
蘇煙不想打擾他理公務,走上前,將滿是荷花清香的冰糕放在厲承淵面前。
隨后,順手拈掉落在他頭發上的槐花。
結果,一不留神,厲承淵便一把將纖腰攬住,下一秒,便將輕盈抱起,坐在他的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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