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渡并沒有系統學過繪畫,但他有天賦。
潑墨幾筆,沈朝霧的靈氣就畫出來了。
哪怕還沒有仔細勾勒沈朝霧的五,可誰都能看出來,畫上的人漂亮得令人驚奇。
“好了嗎?”沈朝霧昏昏睡,打了個哈欠,“怎麼還沒好?”
一直催促他。
男人一點都不惱,甚至樂在其中。
他喜歡沈朝霧對他頤指氣使的口吻。那會讓他覺得,他和沈朝霧是一起的,他沒有被排斥在外。
“快了。”周京渡抬起眸瞥了一眼,加快落筆速度。
沒多大一會,周京渡道,“畫好了。”
“我看看我看看。”沈朝霧十分好奇周京渡會把畫什麼樣子。
一看,愣住了。
“好漂亮……”低聲喃喃。
“是很漂亮。”周京渡看向小姑娘致漂亮的側,“沈朝霧,是你漂亮。”
“謝謝啊。”
沈朝霧抱著畫不舍得撒手,左看看右看看,滿意的不得了。
真沒想到周京渡還有這一手。
“你真厲害,就算不從商,現在應該也是一畫難求的畫家了。”
周京渡不置可否,“把畫兒還我。”
“我再看看嘛。”沈朝霧著語氣撒,“再看一會嘛!”
“……”
算了。
周京渡木著臉收回手,他拿沈朝霧能有什麼辦法。
“別給我弄壞了。”他不放心,叮囑了一句。
“知道了。”
沈朝霧突然想到那天的紅人,問了一句,“陳嫣呢?怎麼一直沒有看到?”
“誰。”
周京渡沒有記起來是誰。
聽到沈朝霧嘀咕一句,“說要給你做飯的那個,這都能忘了,真是笨。”
記起來了。
周京渡闔了闔眸子,“我把周年年扔國外了,搗的鬼。”
“陳家給陳嫣安排了一樁婚事,還沒結婚,就跑了。陳家現在還在找。”
沈朝霧若有所思,“好厲害,勇于抗爭糟粕。”
“什麼是糟粕?”
“父母之命,妁之言呀。”沈朝霧搖頭晃腦道,“沒有基礎,相起來不是想吐就是想吐吧,生理厭惡這該是一件多可怕的事……”
“你對誰生理厭惡了?”周京渡一邊瞥著,一邊富畫上的容。
哪怕是沈朝霧額角的一縷碎發,他都沒放過。
“沒有誰啊。”沈朝霧聳了聳肩。
“有。”
這麼多天下來,周京渡早就把的子的明明白白。
“靳堯。”他淡淡吐出兩個字,“是他麼?”
沈朝霧抿了抿,“怎麼會呢。”
“這里沒有別人。”
“好吧,是。”說完之后,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后來發現他也有苦衷,即便我不理解他的苦衷,可我承認。”
“所有苦衷只是不夠堅定的借口。”周京渡嗤笑一聲。
他對靳堯的不滿已經要溢出屏幕了。
“哦。”
沈朝霧盯著畫布上的自己,慢吞吞眨了眨眼,“周京渡,你把我畫的好漂亮,能送給我一張嗎?你一直最大方,對我最好了~”
著聲音磨著男人。
周京渡:“……”
他深吸一口氣,眼珠子轉了轉,這才道,“只有一張畫。”
“你再畫一張。”
“好。坐那別。”
“……三分鐘。”沈朝霧豎起三手指頭,“我只給你三分鐘。”
周京渡瞇了瞇眼,他就奇了怪了,“沈朝霧,到底是你求我,還是我求你?”
“當然是我求你。”沈朝霧懶散地應了一聲。
“那你給誰下規矩呢?”
“你啊。”沈朝霧一臉理所當然,然后笑起來,甜的發膩。
明艷勾人的狐貍眼著純澈的微。
眉眼彎起。
臥蠶飽滿,看起來漂亮又乖巧。可周京渡知本。
才不是這樣。
才不是的。
只會對他惡劣。拿定了他不會怎麼著,膽子變得那麼大。
可周京渡沒辦法。
無奈又畫了一張。
“周京渡,你對我真好!”沈朝霧喜滋滋道。
“這就好了?”
周京渡眼皮低垂,“你不是說我脾氣臭?”
“那不是一碼事。”沈朝霧擺了擺手,“你現在是個好人,什麼時間把我送走呀?”
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周京渡不僅能把從另一個時空帶回來,也能把送回去。
據周京渡所說——
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最起碼對他來說不難。
周京渡安靜下來,清冽的沉香隨風翻涌,再躁不安的人也都會沉靜下來。
“快了。”
他低聲道,“這個春天。”
“噢,你不會出事吧?”沈朝霧見男人不看著,歪了歪腦袋,自己湊了上去。
眨了眨自己這雙漂亮的狐貍眼。
“關心我?”周京渡笑著問。
沈朝霧點點頭,大方道,“對啊,關心你。”
周京渡又說,“那你別走了。”
空氣安靜了。
他以為沈朝霧會搖搖頭,然后說不可以。
反正。
沈朝霧一直都是這樣的。
可小姑娘這次只是沉默了幾秒,一個字都沒說。
周京渡眼底微微黯淡下來。
下一秒。
沈朝霧清泠嗓音含笑,驀的多了一意,“可以呀。我不走了。”
雙手背在后,彎腰鉆進他懷里,連也跟著湊近他。
周京渡心臟頓時跳一拍。
他移開視線。
沈朝霧卻不依不饒地追上來。
捻了捻指腹,周京渡徹底沒心思畫畫了,他無奈道,“不要開玩笑了。”
“我沒開玩笑。”
沈朝霧道。
周京渡不做聲了。
他下眼底濃烈黏稠的意,安靜下來。
周京渡分辨不出到底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他覺得沈朝霧在戲耍他。
“夠了。”
周京渡道,“我會把你送走的,沈朝霧,你不用試探我。”
“……”
沈朝霧不說話了。
沒有在試探。
見男人這樣,沈朝霧蔫了,嘟囔道,“好啊,那你早點把我送走算了。”
“嗯。”
周京渡應了一聲,嗓音發悶。
沈朝霧“哼哼”兩聲,氣呼呼地回屋了。
男人著纖細窈窕的背影,眸子漆黑深沉,仿佛一潭深不可測的黑水。
他沒追上去,盯著眼前的畫布,眸微微閃爍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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