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霧訝異地抬眸，看向門口的方向。

逆著。

看不真切周京渡的臉。

只能約看到他微微掀開的角，冰冷、嘲諷，看上去不太友好。

心臟微微停頓了幾秒。

很難形容這一刻的覺。

似乎在孤立無援時，周京渡出現了。

但沈朝霧知道，周京渡不是來救的。

他也是將推向懸崖絕境的一環。

眸中閃爍著明滅的亮，沈朝霧邊勾起一抹沒有任何意義的弧度，慢吞吞眨眼，微笑著說，“喏，周京渡回來了，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沈寒川不是想把江瑤送過來麼？

正好。

也不想在這待了。

沈寒川真以為沈朝霧過的是什麼好日子，他覺得周京渡并沒有那麼計較撕畫的事，否則沈朝霧不可能是這種狀態——

這樣的話，好日子合該讓阿瑤來過。

阿瑤太可憐了。

沈寒川同心作祟。

周京渡懶懶睨著他，這種人他見多了，一個驕奢逸的富二代，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拯救失足。

如果沈朝霧知道他的心理活。

估計會驚訝。

周京渡竟然一眼就看穿沈寒川的本質。

男人俊致的五一點一點變得清晰，到手心被人握住，沈朝霧垂眼，睫細微地。

他的手，這次不是冷的。

而是溫熱的。

周京渡視線凝在人手心的痕，漆黑幽深的瞳仁微微頓住，邊的笑意似乎也冷了下去，有種令人頭皮發麻的冷酷。

他嗓音緩慢，低沉，仿佛催命的死神，“怎麼流了？”

沈朝霧這才發現的掌心有一道長長的傷痕。

鮮蜿蜒，順著手心往下滴。

看上去還嚴重的。

但沈朝霧沒什麼覺，連痛都微弱，如果不是周京渡點出來，恐怕等到傷口結痂都不一定發現。

沒什麼所謂地蜷起手指。

躲開周京渡的。

微笑了下，仍舊是客套禮貌的，“沒什麼事，可能是不小心劃傷了，看起來比較嚴重而已。”

不太習慣周京渡的關心。

總覺得他不安好心似的。

沈朝霧害怕他前一秒還是溫和的笑，下一秒就把扔到海里喂魚。

周京渡向來是喜怒不定的。

沈朝霧惹不起他，但躲得起。

周京渡意味不明地覷了一眼，角微微翹起，眼底卻沒什麼笑意，“沈朝霧，你不用防著我。”

“傷了就是傷了。”

“承認很難嗎？”

他一字一頓地說。沈寒川完全被當了空氣。

周京渡毫不在意還有別人在場，他不顧沈朝霧掙扎的神，找出碘酒和紗布，細心地替包扎。

男人認真時，臉上沒有任何表。

眼皮低垂，眉眼好看的過分。

仿佛從漫畫里走出來的撕漫臉。

卻又比漫里滿足所有想象的男主還要令人心。只不過，他格很惡劣。

沈朝霧想。

或許周京渡又在想整的法子。

沈朝霧抿了抿。

沒有看他，其他卻在無限放大。是暖的，的，灑在上像是溫水浸泡過，繃的神經驟然放松下來。

男人的手掌比寬大，也比糙。

沈朝霧皮很白。

又是生慣養的，從來沒做過活，修長的手指又白又細膩，宛如一件完的工藝品。

觀賞很強。

而周京渡，他本是冷白的，皮也是細膩的，但在沈朝霧的襯托下，他那只手顯出了男人的力氣來。

他的指節看上去比沈朝霧有力量的多。

青筋微微鼓起。

可以看清他手背上青管下的流。

溫吞的，緩慢的，像是一條沉靜卻暗流涌的長河。

這是一只男人的手，和人秀氣的、文靜的手截然不同。

沈朝霧有些不太自在。

想回手，周京渡的力氣卻大。

“很快好了。”他說，“別。”

沈寒川覺得他像一個電燈泡，還是功率最大，最能發的那一款電燈泡。

存在特別強。

他想過沈朝霧在周家的日子不算差，卻沒想到周京渡竟然會親自給沈朝霧包扎傷口！

還是這種無人在意的小傷口。

再晚一點發現，傷口都該愈合了……

可是，周京渡發現了。

傳聞中睚眥必報，喜怒無常的周家太子爺這麼細心麼？

沈寒川覺得哪里不對勁，但他又說不上來。

他皺眉，一臉沈朝霧不懂事的表，“沈朝霧，這麼一點小傷，還要麻煩周總給你包扎？阿瑤都不會像你這樣氣……”

沈寒川總是喜歡拿和江瑤作對比。

這樣就能襯托出江瑤的凄慘，弱，不做作。

而無論做什麼，都是氣，惡毒，蠻橫不講理。

沈朝霧被比較過太多次了。

心里沒什麼波。

早就習慣了。

反正早就發現了，沈寒川的心早就偏到江瑤上了。

但周京渡卻是第一次直面沈寒川對沈朝霧的惡意。

很有人能引起他的緒波。

周京渡一直沒什麼在意的。

但在親眼看到沈朝霧的境之后，周京渡覺得煩，很煩。

煩的要命。

被別人這麼說了，沈朝霧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怎麼這麼好欺負？

懟他的時候不是牙尖利的麼？

這個時候怎麼就啞了？

周京渡煩了，就有人要遭殃。這個人不可能是沈朝霧，那只能是沈寒川來承他的怒火與煩躁。

他輕輕磨了磨齒尖。

細微的刺痛。

他冷眼覷了眼沈寒川，笑意不達眼底，“我記得，你是沈朝霧的二哥？”

沈寒川沒想到周京渡竟然認識他。

完全沒有意識到周京渡稱呼他的前綴是，沈朝霧的二哥。

是因為沈朝霧，他才會記住沈寒川這張臉。

否則，沈寒川不了他的眼。

沈寒川有點寵若驚，難道周京渡是他的樂迷？

他額頭被花瓶砸出來的傷口已經停止流，但看上去看是很猙獰恐怖，“是，是我……”

周京渡淡淡頷首，“頭上的傷？”

說到這個，沈寒川冷嗤一聲，很是氣憤的模樣，“沈朝霧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