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終究沒有去掙陸玹的手。
“二爺究竟是怎樣看待我的?”聲音輕輕的,也不知道是怕驚擾了什麼。
兩個人已經走到了綠萼梅梅林里。陸玹駐足,側轉過去,著枝頭開得正是妍的梅花,道:“如何看待你?是你枝頭梅,傲雪怒放,自帶清香。想摘回去放在屋窗下,恐折枝弄疼了你、會讓你早早枯萎,只好站在這冰天雪地里,與你相伴。”
晏云梔杏眸中浮現驚訝。
萬萬沒有想到陸玹會說這樣的話。這些話……實在是過分好聽,縱使是上輩子兩個人濃時,他也不曾這樣說過。
陸玹將視線落下來,晏云梔倉皇地移開了視線,竟是一時之間不知該用怎樣的緒與他相。
晏云梔忽覺得手背一涼,轉眸去,竟發現不知何時飄起了零星雪花。
忽然就想起了上輩子,陸玹雪中為撐傘的景。凝視著落在手背上的那一片雪慢慢融化,轉而將目凝在兩個人相握的手上。
“還有什麼想問的嗎?”陸玹問。
還有什麼想問的?晏云梔沉默了一下,嗡聲問:“宮里的賜婚,二爺真的拒了?”
匆匆抬眼向陸玹,撞上他著的目,又倉皇將目移開。
“我、我是覺得……賜婚圣旨哪能拒呢……二爺不該這樣,這是抗旨……陳家三娘子是個很好的姑娘……”晏云梔聲音越來越低,雖然說著陸玹不該拒婚的話,心里卻對他的拒婚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歡喜。
“陳家三娘子是何人我不知曉,也不想知曉。”陸玹說的是實話。這些年他大多都在邊地,在京中時日并不長,對京中的眷本不認識幾個。
“就因為……二爺不認識陳家三娘子,就把宮里的賜婚給拒了嗎?”晏云梔再問。
陸玹反問:“云梔,你當真不知我為何拒婚?”
晏云梔的心跳忽地停了一息,接著打鼓一般得慌。不知道怎麼回答,好在陸玹也沒有等回答。
陸玹繼續說下去:“我有一個意中人,非不娶。為拒旨是理所應當。可心里卻念著別人,想嫁給旁人。你說該如何是好?”
晏云梔沒有草率回答,仍舊低著頭,視線落在兩個人相握的手上。
陸玹再側了側,完全正對著晏云梔,他垂首著眼前人,問:“宋家二郎當真那麼好,比我好?”
晏云梔擂鼓的心跳忽地一停,瞬間恢復了正常。
陸玹將話說到這里,已然再明白不過。
晏云梔終于抬起眼睛,直視著陸玹的目。著他,竟有一瞬失而復得的欣喜。
陸玹俯垂首,逐漸靠近,直到兩個人幾乎鼻尖相,陸玹凝著晏云梔的眼睛,低聲問:“他到底哪里更好,你告訴我,我去學。”
微頓,他再道:“我能學好。”
陸玹總是自傲的,堅信這世上沒有他做不到的事、學不會的事。
晏云梔一下子笑起來,彎起眼睛的瞬間,眼眶里的淚滾落。明明在笑,卻是一張落淚的靨。仿若枝頭掛著新雪的梅。
“怎麼就哭了?像是我欺負了你。”陸玹手,指腹輕抹晏云梔臉上的淚。
晏云梔分明是想笑的,可是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哽咽地說:“你本來就是在欺負我!”
“這涼風一吹,眼淚在臉上,會冷。”陸玹頓了頓,將聲線放得更輕緩地哄著,“別哭了。”
“我沒哭。”晏云梔轉過臉去,不承認。
陸玹皺了皺眉。他還沒有得到答復,可是看著這雪越來越大,怕冷,他說:“我送你回去。”
晏云梔點點頭。
陸玹仔仔細細將晏云梔臉上的淚痕都去,晏云梔乖乖立在他面前,任由他給眼淚。
陸玹牽起晏云梔的手,帶往回走。
兩個人將要走出綠萼梅梅林,路上逐漸覆了一層薄雪。陸玹問:“你還沒告訴我,他到底哪里更好。”
晏云梔彎眸,剛想說話,忽聽得不遠的說話聲。一驚,下意識將手從陸玹掌中掙開,側朝著一旁的花墻避了避。
見陸玹還紋不立在原地,急忙手攥住陸玹的襟,將他拉過去。
陸玹由著,被拉到花墻后,幾乎著而立。
花墻外,陸柯和陸源正經過。
“下午還高興著咱們府上終于要辦喜事了,沒想到二哥居然把宮里的賜婚給拒了。”陸柯嘖嘖稱奇,“二哥真是厲害,連宮里的賜婚都敢拒。”
“可不是。”陸源附和,“沒、沒想到二哥拒得這麼干凈利落。二哥真是一心家國,毫無為己的私心。”
陸柯笑笑,道:“誰知道呢。興許是真家沒有念頭,也可能有了心上人也說不準……”
兄弟兩個一邊議論著一邊走遠。躲在花墻后的兩個人逐漸聽不見他們的談聲和腳步聲了。
晏云梔確定陸柯和陸源走遠,才抬眸著前的陸玹,低聲音,噙著笑意地問:“二爺一心為國,還是有了心上人呢?”
陸玹低笑一聲,沒有回答晏云梔的話,而是直接俯首,在晏云梔驚愕的目里,將薄在晏云梔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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