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的人不敢再圍觀,離開這里。
忽然有一滴珠掉落在沾滿泥的青磚路上。
接著,一顆又一顆的珠兒滴滴答答地墜落,慢慢在長桿下形了一小汪水。
吊在長桿上的秦家父子兩個慘聲越來越微弱。不遠其他秦家人的哭聲卻是越來越凄慘。
青山走到陸玹側,稟:“差不多了。”
陸玹點頭。
青山擺了擺手,令人將秦家父子放下來。他們可不會輕拿輕放,繩子一解,秦家父子直接從高摔下來。
“老爺!”
“父親!”
“鵬程!”
“……”
在一旁哭的秦家人一下子圍上去,卻見褪去子的父子二人下半模糊,缺皮。尤其是秦鵬程的間,被澆了格外多的蜂,被尖銳的鳥一口又一口咬去,甚至此刻還有蜂繞著飛。兩個人臉慘白,劇烈的疼痛和極大的恐懼讓他們父子兩個眼神都變得渙散。疼痛讓他們鮮淋漓的雙不停地抖著。
“讓一讓。我們將軍還有幾句話要單獨問一問秦公子。”青山走過來,拽住秦鵬程的一條胳膊,拖著他朝陸玹走去。
隨著秦鵬程被拖走,他下留下長長的痕。
秦夫人哭得肝腸寸斷,看著小子兒又被拖走,立刻撲上去想要阻攔,然而還沒有到秦鵬程,就被陸家的家丁攔住。
秦家大郎暫時保存了理智,忍著懼怕,拉住母親。
青山將秦鵬程拖到陸玹腳邊。
陸玹坐在椅子里,睥著爛泥一樣的秦鵬程。他俯下來,逐漸靠近秦鵬程。
隨著他的靠近,秦鵬程眼中的恐懼越來越重。
“迷藥?”
秦鵬程瞳仁猛地一,心道陸玹果然知道了!
“除了你,還有誰?”陸玹沉聲問,“你想清楚答話。”
秦鵬程下意識地搖頭。事到如今,他再無膽子耍心眼使心計,一五一十全部招供。
“沒、沒有別人……我、我故意騙的……”秦鵬程說得結結,竟是像小時候那般聲音里帶著恐懼的哭腔。
陸玹冷眼看著他,沒有問秦鵬程原因。
陸玹早就猜到了秦鵬程騙陸善和,自然也猜得到原因。
秦鵬程編出這樣惡毒的謊話來騙陸善和,用不貞來捆綁著陸善和,讓覺得心中有卑,讓覺得自己只能嫁給秦鵬程,甚至激秦鵬程的迎娶。
陸玹沒有再不停發抖的秦鵬程。他徐徐站起,朝著不遠的秦家人走去。
他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被長子扶住的秦老爺。
“給你們一天的時間離開京城。日后莫要出現在陸家人眼前。”陸玹冷笑了一聲,沒有將后果直白說出來。
陸玹轉離去,瞥了一眼癱在地的秦鵬程。
陸玹已經坐進馬車離去,圍觀的人群仍在竊竊私語。仍舊留在這兒圍觀的百姓都是膽子大的。他們不知道秦家如何惹了陸玹,可知道秦鵬程取了陸家大姑娘,猜著也是秦鵬程待陸家大姑娘不好,被陸家教訓了!
隨著秦家人相攙扶著哭哭啼啼離去,街市上的議論變得更大聲和大膽。
“秦鵬程是不是在外面搞?”
“嘖,娶了陸玹的妹妹還敢為非作歹,這真是膽子大啊!”
最后一致得出結論:陸家人不要惹。
陸玹回到陸家之后,直接去了陸善和的住。
綠珍迎上來,陸玹問:“人呢?”
“大姑娘剛喝了墮胎藥,在床上躺著。”
陸玹有些驚訝陸善和這麼快就吃了墮胎藥,還以為只是暫時不想回秦家先答應下來,還要再思慮幾日。
綠珍瞧著陸玹沒繼續往屋里去的意思,忙說:“孫太醫說這藥要連服七日才能慢慢墮去,大姑娘只是有些累躺下歇歇。二爺進去看看吧?”
陸玹這才邁步進屋。
陸善和睜著眼睛著屋頂發呆,見陸玹進來,怔了怔,趕忙想要坐起。
“你不用起。”
陸善和遲疑了一下,慢慢躺回去。
陸玹走過去,立在床邊皺眉看著。
陸善和局促地著被角,半天才反應過來,急說:“二哥坐。”
陸玹在床邊坐下,道:“挨過這幾日的痛,一切就都結束了。”
陸善和除了點頭,不知道說什麼。
陸玹沉默了片刻,再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人這輩子總是要遇見幾個人渣,做錯幾件事。過去就過去了。”
陸善和眼睛漉漉的,再次點頭。
“二哥會給你重新找個合適的夫家。若你不想出嫁,就一直留在家里。”
陸善和的眼淚掉下來,飛快用手背蹭去。努力扯出笑臉來,哽聲道:“我以后都聽二哥的。”
陸玹看著陸善和,心里有些困。若早就告訴他,事早就解決了,可偏偏誰也沒說,自己憋著忍著痛著。
“好好休息。”陸玹沒有再多說。他站起,將那張休書遞給陸善和,走出了房間。
陸善和拿起來,發現是休書,微愣之后,眼淚不停地往外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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