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柳和春桃都是陸府的人，唯月牙兒是紀家人。每次紀云梔去莊子，也都是帶著。

良久，紀云梔搖頭。

頭些年年紀小的時候，也生過嫁個好人家的心愿，后來長大想法生了變化，無比贊同婚姻大事理應門當戶對，并不覺得高嫁是好事。

紀云梔又一下子想起溫岫和寶荷縣主。

京中誰人不知京中第一才溫岫，對陸玹傾心許久，在京中等他凱旋多年。而寶荷縣主因為去年在邊地隨其父見過陸玹一面，一見鐘，明目張膽地說過非君不

嫁。尤其是今年，寶荷縣主更是隔三差五帶著禮來陸家，若非還顧慮著兒家的臉面，恐怕要主帶著人登門了。

為此，溫岫與寶荷縣主十分不和。京中貴圈子悄然圍繞著們兩個分了兩派。

紀云梔曾經還在暗中猜測過也不知道陸玹最后會娶們兩位貴中的哪一個……

恍惚間，紀云梔又想起陸源和陸柯。雖然問心無愧，但是心里明白他們兩個對的好意。現在要嫁他們兩個的長兄……

紀云梔重重嘆了口氣。腦子里一會兒想這個一會兒想那個，逐漸一團麻。

不能再這樣心緒不寧，讓月牙兒給拿來賬本，聚神翻看起來。

馬車突然一陣顛簸，差點將紀云梔從長凳上顛下去。

“怎麼了？”月牙兒掀簾探頭往外，“哎呦”了一聲。

趕車的孫叔在前面說：“前幾日的大雨，坡了。暫時過不去。”

馬車已經出了城，周邊逐漸荒蕪。這是去莊子的必經之路，一邊是高山，一邊是山坳。原先這條路很寬，可因為山石落，占了一半的路，馬車不得不靠近另一邊的山坳。也不知是不是暴雨沖刷，山坳變得陡峭起來，顯得有些可怖。

“表姑娘得等一陣子了，我去把擋路的落石搬開。”孫叔說著，已經開始干活。

紀云梔和月牙兒下了馬車，看著孫叔挪山石。可落石這樣多，一個人要搬很久也搬不完。

紀云梔略一琢磨，這是進城必經之路，若是回城的人不知路況，被攔路耽擱，沒能在關城門前進城，就要宿荒野了。說：“孫叔，我和月牙兒進城去找人幫忙移石。”

孫叔想了想確實需要人幫忙。他轉過頭向紀云梔，出一個憨厚的笑，關切叮囑：“表姑娘多披件斗篷，別著涼。”

“孫叔也小心落石。”紀云梔溫甜一笑。

許久之后，一輛馬車從糟糟的落石另一邊駛來，要進城。

一個窄袖青侍衛翻下馬，拱手向馬車里的人稟話：“二爺，前面發生了事故。”

微的寒風吹車帷一角。

紀云梔了上的斗篷，抬眼了一眼天幕，天沉下來，好像快下雨。

帶著月牙兒剛進城，還沒來得及尋人幫忙，后忽響起疾馳的馬蹄聲。兩個人趕忙奔到路邊躲避。

是一伙商隊。

“出事了，城外坡塌方，將一輛馬車砸下山坳了！”

“馬車里的人應該全被砸死了。”

“我知道！是陸家的馬車！借住陸家的那位紀姑娘每個月的今天都要出城去！”

人群議論著出城去湊熱鬧。

紀云梔呆在原地。

沒有出城去看熱鬧的人群還在議論著。

“今天早上賜婚的圣旨剛下來，這位紀姑娘就這麼沒了？還真可惜。”

“嘖，一個姑娘家時不時拋頭面，剛得了好姻緣就往外跑，說不定是上天沒看好這門婚事，送歸西嘍。”

“福薄接不住這麼大的恩澤吶！”

耳畔的聲音漸遠，紀云梔眼前浮現孫叔憨厚的笑臉，孫叔讓加件斗篷，別著涼。

孫叔，出事了？

紀云梔拉著月牙兒，朝城外奔去。

腳步凌，心跳也。

終于奔回去，馬車已墜落，孫叔的尸被路人從石下拽出來。

頭一次面對死亡，紀云梔臉煞白，幾乎站不穩。

悲痛間忽想——真的是意外嗎？

第3章 003

幾個好心人將孫叔從石下拖出來，又手腳麻利地將擋路的幾塊巨石搬走，勉強留出可供馬車通行的路。

有人主跑去陸家傳消息，有人圍在一旁議論著。細小的石子兒時不時落，這些人怕一會兒還要塌方，不敢逗留，匆匆離去。

紀云梔和月牙兒呆呆站在原地，臉都很不好。好心的婦人提醒們離開這兒，兩個人沒有反應，婦人也不再多說，牽著孩子離去。

月牙兒轉過臉看向紀云梔，道：“姑娘，他們以為您在馬車里摔下去了，這要給府上傳消息呢。咱們得趕回去，別產生了生死大誤會呀！”

月牙兒說著就要走。

紀云梔突然用力握住月牙兒的手腕。

“你讓我想一想……”紀云梔聲線發涼，且帶著音。

這兩日發生了太多事，之前紀云梔對這場賜婚震驚又茫然，理智告訴這不是一門好親事。可是以萬事向前看的子也沒打過退堂鼓，更何況圣上賜婚也不會給拒絕的可能。

然而現在孫叔的尸就躺在一旁。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麼倉促結束。

前幾日孫叔還笑呵呵地說想吃店里的花餅。紀云梔答應這次去了莊子請他吃花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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