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們戴著面，充滿了神。

們手裏還會拿著花，各式各樣的花，若是相中哪個年，便會送出一支花，以此邀約。

而收到花的年們則是欣喜若狂，暗暗期待著與佳人相會的時間。

窈窈看著這樣新奇的一幕，眸子睜得大大的。

秦嶼安見一副土包子的模樣，不道：“怎麽了？往年七夕不都是這樣的嗎？”

都這樣？揚州城可不是這樣的。

窈窈剛想反駁他，遠就走來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們。

眼睛一亮，迎了上去，“你們怎麽才來呀？”

臉上戴著的是自己挑的兔子面，出的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又大又亮。

聽到的聲音，一群姑娘們陸續轉過頭來，江沅沅、陸清歌、宋初棠、崔落姝、楊馥香、紀嫣、雷夢雲、薛真真、林紓……

除卻江沅沅、陸清歌和楊馥香，其他人都是窈窈來了皇城後到的好朋友。

笑得出腮邊的小酒窩，提起擺腳步輕快地向們跑過去。

只是人多擁，江沅沅怕摔著了，連忙接住，“好了，跑什麽跑，萬一摔倒了呢？”

窈窈吐了吐舌，“哪有那麽容易嗎？我又不是小孩……”

嘀嘀咕咕的，江沅沅也聽不清，就問：“說什麽呢？現在還不是最熱鬧的時候，我們要不要先去金玉樓坐會。”

原本江沅沅等人便約好了今晚一起出來逛花燈會，因而是走路來的，們還都逛了一圈，然後就遇到了宋初棠和崔落姝。

兩廂彙合之際，終于看見了窈窈的影。

只是……們看著不遠那抹高大的影，不暗自嘀咕：陛下怎麽也來了？

倒不是陛下不能來，只是這怎麽看都覺得這裏跟陛下格格不。

們一群小姑娘在這兒嘰嘰喳喳的，那頭秦嶼安為男子，自是不好進去，好在江伯麒和楊庭澤兩人也到了，他走過去，撞了撞兩人肩膀。

“大哥，表兄，你們真慢啊！”

江伯麒已經無于衷，倒是楊庭澤還是有些不自在，窈窈他表兄很好聽，至于小殿下……罷了。

這會方三周四也來了，這麽熱鬧的日子，他們怎麽可能不來湊熱鬧，加上他們可是小殿下最得力的手下，小殿下在哪裏，他們就在哪裏！

兩人一過來就將秦嶼安圍住，江伯麒趁機走開，至于楊庭澤，他也剛好被圍在裏面，罷了，表兄還是自求多福吧。

他來到淵武帝面前行了一禮，“秦先生。”

出門在外，還是這個稱呼穩妥些。

而窈窈也跟小夥伴說完話了，蹦蹦跳跳走過來，“大哥！”

“先生，我們先去金玉樓趴！”

淵武帝微微頷首，手了腦袋，窈窈倒也沒躲，平日裏這點小接，是樂于接的，唯獨不再肯黏著他了。

他眸深了深，克制地收回手，“嗯，走罷。”

一群人就這樣順著人流往高高矗立在中央的金玉樓走去，沿途都掛滿了花燈，形狀各異，花鳥蟲。

戴著小兔子面的小姑娘一面走，一面昂頭好奇地觀這些花燈，裏還在數著數，在後，戴著黑金面的男人材高大，以一種保護姿態跟隨著。

兩人就好像大小姐帶著護衛出行，只是這護衛有點不大像護衛……那不容侵犯的氣勢，倒像位重權高的大人。

這樣奇怪的組合引得不人投來目，窈窈敏銳察覺到，剛想轉頭，腦袋便被抵住了。

低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沒事，繼續走。”

淵武帝繼而擡眸淩厲地掃了一眼那些窺之人，頓時沒人敢窺了。

金玉樓很快就到了，秦嶼安掀開面，沖掌櫃的喊：“崔掌櫃，小爺我要一間天字包間！”

喊這句話的時候，他特有底氣，理直氣壯的。

這下就惹來了一衆人好奇的目，到底是誰敢這般囂張……哦，原來是小殿下啊，怪不得。

但這金玉樓的天字包間可不是誰都能進去的，便是秦嶼安，數次來金玉樓，也僅僅只能進地字包間。

小殿下今兒怎麽點名要天字包間了？這崔掌櫃會讓他進嗎？

衆人抱著看好戲的心，紛紛看去櫃臺後的崔掌櫃。

崔掌櫃迎了上來，在看到人群中那道高大的影時，眼睛閃了閃，很是識趣道：“小殿下，還有諸位客人，這邊請。”

他領著衆人去的是後堂，那兒有一條暗道。

所以也看不清他到底將人帶去了天字包間，還是地字包間。

但還是有好事者跟了上來，想一探究竟，只是卻被材高大健壯的護衛攔住了。

但這件事到底在人群中傳開了，要知道來金玉樓的都是有名有姓的人家，譬如一些大人還有貴公子和千金小姐。

今晚還是七夕夜，客人就更多了。

除卻方才小殿下這一波人，再進來的竟是威遠侯蘇羨亭，他一襲白袍，戴著一副素白只畫了眼睛的人臉面，倒也不可怖，只是有些新奇。

而他當然不是一個人來的，在他後還有一名男子，兩人站得很近，顯然不錯。

這名男子，名褚卿，乃大理寺卿。

他同蘇羨亭政見相同，一度引為知己。

褚卿此前一直信奉先業再立家，因而直到現在也尚未婚配，便是如今，也是醉心政務。

但不住家中老母親念叨，索便來找蘇羨亭這個好兄弟。

在二人不遠，則是被簇擁在中央的蘇妗。

戴著一張白狐面，一錦華服，濃妝豔抹，就好像一朵盛開的牡丹花，明豔又張揚。

在店小二殷勤的帶領下，威遠侯府一群人往地字包間走去。

金玉樓的地字包間有五間，這會時辰尚早，其它四間包間尚未有客人來。

蘇妗掃了一眼，淡淡道：“今夜是七夕夜，也不知陛下會不會出來？”

只是隨口一說，後的蘇羨亭耳朵了，他似乎聽到了小姑娘的嬉笑聲。

他轉頭看去，那兒是拐角，有一條樓梯，通往天字包間。

有沒有可能是錯覺呢？不一定，畢竟窈窈這姑娘貪玩，而陛下又向來疼，興許會陪一起出來。

不過他此時也沒有立場去找，況且也在這，倒是不便。

已經有兩撥人上去了，還是一向不對付的威遠侯府大小姐蘇妗和小殿下，這兩人簡直就是一對冤家，坐在大堂上的人坐在那兒聊天，不時還觀察著上頭的靜。

可惜還沒等到靜傳來，大門又走進來一撥人，這一撥人都是郎，為首的郎材高挑，氣質清冷，一澄藍的，臉上戴著輕薄的面紗，只出一雙秋水明眸。

即便帶著面紗，但衆人也猜出了的份，畢竟皇城中如這般氣質清冷，又被衆多貴簇擁在一塊的，除卻太師府的大小姐孫芮琳，別無他人。

很快在店小二的帶領下，這群郎也被迎上了地字包間。

隨後，賓客也陸續到來，金玉樓裏也漸漸熱鬧起來了。

孫芮琳等人在店小二的帶領下來到地字包間前，突然，看見了拐角那條通往天字包間的樓梯有燭。

地，似乎還有小姑娘們嘻笑打鬧的聲音傳來。

跟蘇羨亭一樣，也是個十分細心的子，觀察到這點不同，再加上方才聽到的賓客竊竊私語，很快便聯想到了什麽。

迅速攔下店小二，“小二哥，不知江家小姐可有來金玉樓？”

江家？要說皇城裏并不止一家江姓，但最為有名的還是出了天子門生的江家。

毫無疑問，孫芮琳就是問的這個江家，況且店小二又不是那愚鈍的人，只是這個可不好回答，畢竟那位也在呢。

他朝孫芮琳一拱手，“孫小姐，這……小的也無可奉告啊！”

孫芮琳并不介意，在意的是店小二這支支吾吾的態度，想到什麽，眼睛一亮，盯著店小二語氣蠱道：“不瞞小二哥，我跟江家那位沅沅小姐是好友，此番來，我亦想去拜訪，你可否幫我傳個話？”

天字包間裏，一群小姑娘占據靠窗的最好的位置，正在那吃著茶點聊天呢。

江沅沅聽到店小二來稟，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到底不是這包間的主人，做不了主，更何況陛下也在呢，更不能隨隨便便就讓人進來。

于是看向一旁的窈窈，“窈窈，孫師姐也來了金玉樓，要不要邀一起？”

窈窈尚未說話，那頭楊馥香便了，“可以呀，人多熱鬧嘛！”

這是故意的，說完朝窈窈眨眨眼，低聲道：“孫師姐一向冰雪聰明，我不信猜不到陛下也在，肯定是想來見見陛下！”

江沅沅張了張，“那你為何還要這樣……”

楊馥香嗔了一眼，“我這不是為了窈窈著想嗎？”

這話怎麽說，好幾雙眼睛盯著瞧，便是害如崔落姝也不例外。

楊馥香倒沒有不自在，可是卻有些不好意思說，畢竟這有點像當著人家的面在嚼舌呢。

但衆人還等著的下文呢，怎麽會允許不說？

只能著頭皮低聲音道：“陛下遲早要婚，與其選那高傲不可一世的蘇大小姐，還不如這位孫師姐呢！”

起碼孫師姐還能低得下頭來跟們好，早在孫芮琳接近江沅沅時，楊馥香便發現了。

不過也沒有聲張，這會才說出來。

的確是不太看好蘇妗，還是孫師姐更得人心，窈窈為淵武帝的學生，免不了跟皇後打道。

既然如此，那肯定得挑個好相的。

現在看來，孫芮琳果真不錯，而且足夠聰明，知道討好窈窈，淵武帝如此疼窈窈這個學生，說不得會因為窈窈而選擇。

楊馥香撞了撞窈窈肩膀，笑盈盈道：“其實孫師姐當你師母也還好的……”

說的小聲，但還是一字不落地傳進窈窈耳朵。

在聽到師母這兩個字的時，窈窈只覺得耳朵一陣轟鳴，渾倒流，連楊馥香後面說的話都沒聽清。

燭下，臉有些發白，但外面亮起的花燈足以掩蓋這點異樣。

下意識往那邊看去，卻見摘下面的男人正在同江伯麒說話，并未看。

一巨大的委屈失落湧上心頭，仿佛要將整個人吞噬掉。

直到楊馥香推了一把，才醒過神來。

“想什麽呢？”

楊馥香有點奇怪，總覺得窈窈好像有些不開心的樣子，這點異樣很久就開始了，雖然窈窈面上并未表現什麽，但時不時就會發呆。

一問，又表現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譬如現在。

窈窈扯了扯角，笑道：“沒事呀……孫師姐可以來呀，人多熱鬧嘛……”

說這句話的時候，攥了手，指甲深深嵌掌心裏，早已愈合還留下淺淺月牙的傷疤又被破開，滲出點點跡，也不知這個傷疤有沒有愈合的可能。

得到吩咐後，店小二當即就去將孫芮琳等人迎了上來。

孫芮琳一襲澄藍，就好像高山之上的冰雪，高貴又典雅，便是向淵武帝行禮也是一副不卑不從容有度的模樣。

窈窈看著，頭一次生出自慚形愧的緒來。

正巧從這個角度看去，兩人像是挨得極近，郎才貌，竟有一種說不出的般配。

孫芮琳很有分寸，不急于求，略略提了幾句自家祖父後，得到淵武帝的回應，便也心滿意足，而後朝眷這一桌子走來。

見走來，窈窈也越抿越。

便是孫芮琳一直在想方設法跟搭話，也是興致寥寥，整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終于，孫芮琳察覺了些什麽，也不再纏著，反而去找江沅沅談話了。

不得不說，窈窈總算能松一口氣了。

只是覺得這裏好悶好悶，複雜的香味混雜在一起，香是香，但卻很悶，覺有些呼吸不上來。

抿了抿，跟坐在一旁的崔落姝小聲道：“姝姝，我去一趟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