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人明明答應我到家就告訴我。”
“……”阮梨下心尖的異樣,“我怕打擾到你。”
一霎的沉默。
阮梨:“你……”
霍硯舟:“你——”
同時開口,同一個字,又雙雙噤了聲。
這種覺太奇怪了,阮梨有種說不上來的別扭,窗簾上的流蘇都快被攪在了一起。
“你先說。”霍硯舟開口,溫和的聲線里染著些愉悅。
“不是要開會麼。”
“先確定你是不是安全到家。”
霍硯舟的意思是,安全到家比開會重要,對嗎?
阮梨想問,又擔心是自己過度解讀。
“哦……”
思慮半天,也就只憋出來這麼一個字。
“笙笙。”
霍硯舟喊的名字,這不是阮梨第一次在聽筒里聽他這樣喚,可這一次卻格外不同。
微沉的聲線落在舒適的音域里,讓阮梨覺得耳朵發麻。
“晚安。”
到底還是沒能說出什麼更進一步的話。
好像這一晚,他無心會議,甚至中途離開,都只是為了和說這一聲晚安。
而毫無意外地,阮梨再度失眠了。后半夜支撐不住終于睡過去,卻又陷落進繁復的夢境里。
夢里是早春的梨洲汀,梨花如雪,爛漫了整個山野。
問霍硯舟:“你為什麼會在梨洲汀種這麼多梨花呀?”
霍硯舟偏頭看,“因為有個人名字里帶著這個字。”
阮梨驚醒,雙頰緋紅。
梨洲汀是霍硯舟名下的一莊園,從阮梨記事起,那里就種了許多梨花,只是那個時候,梨洲汀還不屬于霍硯舟。
怎麼連對梨洲汀都有了這樣恥的聯想?!
阮梨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完全不想去面對,儼然鴕鳥心態。
此刻的京北天未亮,而夜的倫敦才燈火初明。
霍硯舟剛剛結束一場晚宴,由康明陪著走出莊園。莊園的主人是一位勛爵,如今仍舊擔任要職,和霍硯舟是舊識。
兩人上了車,康明例行向霍硯舟匯報明天的行程。
霍硯舟闔上眼聽著,待康明說完,才吩咐道:“下午的會面取消,讓臻總過去,先談IGS的項目。”
“好的霍總。”
康明調整安排,明顯察覺到霍硯舟在行程。
車子一路駛抵酒店,剛剛停下,就遇上了一位人。
霍硯舟下車,聽后有人喊“霍先生”,悉的聲。
霍硯舟轉頭,看到關兮宜拖著行李箱走上前。
“我以為看錯了,沒想到真的是您。”
霍硯舟頷首。
關兮宜察覺到霍硯舟的疏冷,他好像還真的如傳聞中那樣不近,至關兮宜很清楚,自己不是霍硯舟想要“近”的那一類。
關兮宜心中其實是有些憾的,對霍硯舟這個結婚對象原本很是滿意,可眼下看來,對方顯然對一點想法都沒有。既然如此,倒也不必相互糾纏。
“霍先生您別誤會,我這次來倫敦前,爺爺已經將您的意思清晰地轉達給了我,我來這兒僅僅是為了我的作品展。”
“那我預祝關小姐首展順利。”
還真是公事公辦的口吻,毫無趣的男人。聽說那個小姑娘剛參加完高考,是怎麼能忍這種古板無趣的?
“霍先生您和阮小姐相的時候也這樣嗎?”
有些冒失的一句話,但到底是讓霍硯舟停下了腳步,終于將視線偏落在了上。關兮宜一點也沒覺得自己失禮,只大方道:“那被人比下去了,我總要知道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吧。”
那晚在酒店遇見霍硯舟和阮梨之后,關兮宜就和圈中的小姐妹打聽起阮梨,一圈問下來,最訝異的莫過于對方竟然是個剛剛年的小朋友。
八歲的年齡差——關兮宜打量一眼霍硯舟,這兩人日常相真的不會有代嗎?
霍硯舟的視線也僅僅是在關兮宜上停留了一瞬。
“霍某的私事,就不勞關小姐費心了。”
關兮宜有點怕霍硯舟,可這種畏懼有摻了點蠢蠢的試探。實在好奇這樣一個男人,喜歡和在意一個人是什麼樣子。
“真的不需要我給您支兩招嗎?畢竟,生才最懂生。聽說打算報京大,您知道的,我姑姑就是京大的……”
“關小姐。”霍硯舟打斷了關兮宜的話,角微抿,“多謝你的好意。”
“但我喜歡的人,我自己會追。”
話落,霍硯舟不再多言,大步往電梯間走去。
關兮宜撇撇,又對著霍硯舟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真是好心當驢肝肺。
但關兮宜又不得不承認,方才霍硯舟那最后一句話的的確確在心中掀起波瀾,為什麼不能為那個讓他主去追的人呢?
被這樣的男人追求,一定很刺激很帶,羨煞那些塑料小姐妹。
完蛋,有點嫉妒那個姓阮的小姑娘了。
*
京北。
某個姓阮的小姑娘在連續四天加班后,終于迎來一個可以準時下班的周五。可角還沒咧開,阮梨就收到了人力總監發來的消息。
他們這一批實習生已經進恒遠整整一個月,公司今晚組織實習生聚餐,也順便了解一下大家的工作狀態和對公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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