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以為Angelo是位藝家,他卻自我介紹,說自己是一名學家兼食好者。
Angelo驅車帶他們去了佛羅倫薩50公里外的阿爾卡薩帝古堡,這座距今近千年的古堡仍舊屬于Angelo家族,Angelo說他的曾曾曾曾曾祖父曾是一位英俊的伯爵先生。
車子抵達古堡的時候,阮梨還是被眼前壯觀厚重的一幕震撼到。
最后一點落日懸在天邊,數丈高的灰白城墻被鍍上一層金,高聳斑駁,沉淀著厚重的滄桑和歷史。
Angelo卻苦笑,“上一次修繕古堡,花掉了我一筆巨款。”
晚餐已經準備就緒,Angelo帶著他們踏上蜿蜒的石梯,霍硯舟朝阮梨出手,“小心。”
一旁的Angelo笑道:“Vinson對士總是這麼紳士。”
他說的是英文,阮梨聽得懂。待Angelo去尋管家,阮梨才輕輕一下霍硯舟的口,“Vinson對士總是這麼紳士。”
故意咬重“總是”兩個字,霍硯舟捉住的指尖,“除了學家和食家,Angelo還是一名非常出的釀酒師,等下你應該有機會品嘗到他親自釀造的葡萄酒。”
剛才在來的路上阮梨就看到了,古堡外漫山遍野的葡萄園,一樣都屬于Angelo的家族。
“不?”霍硯舟又問。
阮梨知道他在故意揭過方才的話題,原本也是說著玩的,沒有真的在意。
“不。”
“那我們走走?”
“可以嗎?”阮梨的確對這古堡充滿了好奇,但又擔心自己的冒失打擾到它的主人。
霍硯舟牽起的手,“我想Angelo會非常樂意。”
誠如Angelo所言,這里曾是一位伯爵先生的住所,古堡仿佛一個巨大的博館,藏品富,甚至還收集了自十二世紀以來各種各樣的銅盔鐵甲。
漫步在這樣安靜的長廊里,好像走進了中古歐洲。越往深走,線越暗,也越靜謐。
“不害怕?”霍硯舟捉著阮梨的指尖,在看到眼底奕奕的神采時還是忍不住問道。
“不會啊,我覺得很有趣。”阮梨歪著頭,“你忘記我是做什麼的啦?我上學的時候還跟著老師一起下過葬坑。再說——”
阮梨微微湊近,“我邊不是還有一位這麼英俊的男士嗎?我相信他不會讓我到一點傷害。”
呼啦——
走廊盡頭的圓頂窗外傳來異響,大片飛鳥一樣的生掠過,阮梨驀地睜大眼睛。
霍硯舟在一旁低笑,“是蝙蝠。”
“哦。”下意識地,阮梨就了霍硯舟的手指,“我們……回去吧,我好像有點了。”
“前面還有不藏畫。”
“現在太晚了,明天白天再來看也是一樣的。”
孩子烏的眸底帶了些許警惕,霍硯舟沒再打趣。他們沒有原路折返,而是繞著古堡走了一圈,重新回到餐廳。
“你似乎對這里很悉。”
“我上學的時候幫Angelo做過一個保護基金,在這里住過一段時間。”
阮梨一直都對霍硯舟的學生時代很好奇,上一次在阮家到霍臻之后,霍臻也后來也的確給發過一些照片。
霍硯舟并不拍照,是以阮梨已經將那些照片翻看過無數遍,也沒能拼湊出一個完整的關于霍硯舟的學生時代。
難得他今晚愿意提起。
“當時我和朋友在去馬納普斯的路上到了Angelo,他正在和一支反盜獵團隊一起保護瀕危的非洲象群。因為純公益的質,他們面臨嚴重的經費問題,人員和技上都到限制。”
這是霍硯舟和Angelo最初的相識,Angelo醉心于研究和食釀酒,對除此之外的種種一竅不通,霍硯舟建議他們立一支公益基金,并幫助他們完了基金的設立和首期的資金募集。
“其實現在越來越多的人熱衷于保護,但他們缺乏長期的、可信度高的渠道。Angelo和他的團隊需要這些人的幫助,他們算是彼此全。”
阮梨聽得很認真,烏眸一瞬不瞬,澄亮的眼底映著長桌之上的熠熠燭火,也映著對面男人英雋的模樣。
原來這就是霍硯舟學生時代的一角,和朋友去馬納普斯徒步,在旅程中幫助反盜獵團隊做公益基金。
“怎麼這樣看著我?”霍硯舟角牽著一點笑。
“覺得你的這些經歷很厲害,那一定是一段刺激、新奇又很有意義的旅程。”阮梨下意識地對比自己的學生時代,好像很有這樣回憶起來可以侃侃而談的經歷。
周而復始的課程、考試,大部分的閑暇時間都泡在圖書館和修復室。
“忽然發現,我好像一直在讀書,埋頭讀書。”
“能把書讀好本就是一件很厲害的事。至于你想要的那些刺激、新奇又很有意義的事,以后還有很多時間,我們可以一起去完。”
阮梨忽然生出一個思考——霍硯舟之于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從前覺得,他是救困和阮家的那塊浮木。
后來發現,那是一份被忽略了很多年卻依然赤誠滾燙的意。
而現今,阮梨又有了新的認識。
他永遠會站在一個年長者的角度平微末的小緒,開解所有的不虞,肯定全部的過往。
他用自己富的閱歷和見識勾起的無限向往,引著朝未知但一定更彩的自己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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