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燒儀式結束的時候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阮梨和文保局的老師道別,從古窯的辦公區出來,就看到茶述的展位旁有個中年男人在大聲嚷。
“你們這個茶是酸的!我打開就覺得味道不對,你們居然賣酸了臭了的東西給老百姓!還標榜什麼良心和品質,呸——你們惡心誰呢!”
展位的促銷員是個年輕的孩子,見狀有些慌神,“不可能的,我們家從來沒有賣過酸的飲料,您是不是不小心混了其他有酸味的東西進去?”
“你什麼意思?想說我故意栽贓嗎?我這是要喝進里的東西,我能混什麼東西進去?我不要命了嗎?”
“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發生了什麼事?”阮梨走上前,清潤的眸看向大聲嚷的男人時斂著銳利。
“我買了你們家的……”
“是這瓶飲料嗎?”阮梨打斷男人的話,直接從對方手中拿過那瓶被說是變了質的飲料,擰好瓶蓋,給后的孩子,“東西收好,等下就送去做檢驗。”
一聽要送檢,男人眼神閃躲,又大聲道:“你是誰?這兒的負責人嗎,我跟你們說……”
“這是最有效且公正的方法,送去檢測,由第三方出報告確認飲料的分以及變酸的原因。如果是產品的問題,我們會按規定賠償,但如果不是——”阮梨微頓,視線掠向男人后方的角落,“那位戴黑漁夫帽的大哥,麻煩您把一直拍攝的視頻也同步一份給我,到時候我作為證據一起提。”
圍觀的人齊齊過去,角落里的男人手一抖,手機差點落在地上。
“我看您已經拍了好一會兒,想必是個熱心腸的,應該不會拒絕我的要求。”阮梨說這話的時候,看到了漁夫帽男人后站著的陳叔,霍硯舟來了?
漁夫帽顯然有些心虛,“你……你瞎說什麼,我就是路過。”
阮梨彎著笑,再開口時底氣比方才更足了。
方才足,是因為確信亞升的品質,十幾年來,亞升旗下的所有品牌沒有收到過一起消費者投訴。
現在更足,是因為知道的“底氣”來了,霍硯舟在這里。
“你是不是路過,等下我們調取監控,一目了然。”
漁夫帽見勢不妙,作勢就要跑,卻驀地被按住肩膀。一個穿著中式對襟唐裝的老者肅著一張臉,“小伙子,我不太認路,麻煩你給我指指。”
阮梨垂眼想笑,也不知道陳叔知不知道自己這樣木著臉請人幫忙……瞧著著實有點嚇人。
片刻,負責今天展銷活的經理趕了過來,阮梨將剛才發生的事細致地說了一遍,又把那瓶飲料給對方。
經理激不盡,“不過……說句冒昧的話,我怎麼總覺得您……有點眼?”
阮梨彎眼,“可能是因為我也是喝茶述長大的吧。”
經理:“……?”
阮梨沒再多停留,想要去找霍硯舟。
可霍硯舟的電話一直沒人接,阮梨又去找陳叔的聯系方式,正低著頭,前方隔著一輛黑的商務車,響起悉的聲。
“你們中國人有句古話,得饒人且饒人,你對方家下這樣的狠手,就不怕將來遭報應嗎?”
竟然是方依。
阮梨沒想到方依會在這里,但看這個樣子,方才展位的那出鬧劇多半和方依不了干系。
霍硯舟開口,聲線里盡是譏誚,“強弩之末,不足為懼。”
“就算你不怕,你的父母妻兒呢?你就不怕自己缺德事做盡,報應在他們上嗎?”
“你說的缺德事做盡是什麼?”阮梨驀地開口,聲線冷厲。
繞過商務車,一貫烏的眸子里封了霜,鮮的怒。
“是他收購方聯又拆分轉賣讓你們方家三代人的心付諸東流嗎?那你們算計亞升,設計我父親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得饒人且饒人?有沒有擔心壞事做盡會累及父母妻兒?還有你們方家為了搶生意在東南亞做的那些骯臟勾當,需要我在這里樁樁件件列舉出來嗎?”
方依晃神一霎,大約是沒想到看著這麼的孩子也會有如此的攻擊。但很快就穩下心神,“阮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阮梨角微勾,“反正方聯已經沒有了。”
“你——”
打蛇七寸,阮梨一句話就在了方依的傷疤上,可卻不打算就此住口,方依那樣詛咒霍硯舟,這口惡氣一定要為霍硯舟撒出來。
“方二小姐既然這麼喜歡我們中國的文化,那我再送你兩句我們中國的古話。”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多行不義必自斃。”
方依抿著銀牙暗咬,垂在側的手指蜷起,指尖幾乎要陷進皮里。
“你以為霍硯舟就是真的你嗎?我告訴你,他娶你不過就是為了得到你們家的公司,你猜我為什麼會來京北,又為什麼和霍明朗一起出現在機場?”
“你想說這一切都是霍硯舟安排的嗎?”阮梨微微歪頭,“那我真的要謝謝你,你讓我知道我的丈夫為了娶到我用了多心思和算計。”
“你不介意嗎?”方依擰眉。
“我他,他算計我,我樂意之至!”
話落,阮梨轉牽起霍硯舟的手,拉著他一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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