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抱過來喊朕‘皇爺爺’，膈應死朕了，那麼小的孩子能喊這三字，怕不是天天都在訓練吧！我缺他這一句‘皇爺爺’？我缺的是一個親生的孫子！”

殿除皇上外，只有謝不倦和金公公，因此皇上肆無忌憚地發泄怒火。

他還人上了酒，大口大口地灌。

謝不倦并沒有勸他，金公公也安靜地垂首。

說句難聽的，這也算皇上自作自，他既然不想要在史冊上留下幫人養孩子這一筆，多氣都只能著了。

直到皇上醉意上來了，趴在案上喊“阿姊”，謝不倦才抬眸看了他一眼。

先后比皇上要年長一歲，兩人又自相識，這一聲“阿姊”喊的正是先后。

“阿姊，你走了，朕好苦啊。”

謝不倦暗嘆一聲，出言道，“父皇，酗酒傷，喝一些吧。”

案邊的金公公也說，“是啊是啊，皇上喝一些吧，殿下心疼皇上呢。”

“你不懂，你們不懂！朕是九五至尊，君無戲言，他們是朕認下來的，是朕被著認下來的。賊老頭勾結了好多人，好多人……朕想了好多法子，好不容易打散他們，削弱他們，可是他還有保命符！那個守邊疆的，對，滇南大將軍，就是他的學生，朕一他，江山就要轟隆轟隆，轟隆轟隆……”

“父皇醉了，金公公扶他去歇息吧。”

“不準，朕不準！”皇上出手，像是要去拉謝不倦，“不倦，你給父皇生個孩子好不好？”

謝不倦一陣無言以對。

“不倦，朕想要個孫孫，朕的孫孫一準比賊老頭那個還要可。”

“父皇，兒臣還未娶妻。”

“那你就去娶啊，你要誰，朕都給你下旨！朕是皇帝，唰唰幾筆，一道賜婚圣旨下去，太子妃有了，孫孫也有了……”

連“太子妃”都說出口了，看來醉得不輕。

金公公有些容，看了謝不倦一眼，卻沒看出這位三皇子有什麼神變化，他甚至還在回絕皇上，“父皇，此事急不得。”

“你不急，朕急啊！不倦，你都二十二了，一個侍妾都沒有，你告訴父皇，你是不是那一方面不太行啊？不怕，朕去太醫院給你問藥……”

謝不倦額角一突，“父皇，并無此事。”

“不倦啊，朕的好兒子，你不要諱疾忌醫嘛。”

“當真沒有，千真萬確。”

金公公想笑，又生生忍住了，不過他還是頭一回看到沉著優雅的三殿下被氣得臉發黑的模樣，不由悄悄地多瞧了幾眼。

“不倦啊，你和朕一樣，朕面子，你也，哈哈哈！”皇上說著，手招了金公公過去，耳語幾句，最后推了他一把，“快去，要大補特補的！”

謝不倦突然有種不詳的預。

直到金公公端了碗黑乎乎的藥湯進來，這種預被證實。

皇上醉酒之時下令送來的藥，能是什麼正常的東西？

下一瞬，那一聲悉到磨耳朵的“不倦啊”再度響起，皇上大著舌頭說，“快快趁熱喝了，這藥滋補得很！”

眼前這一幕與十二歲那年何其相似。

那時候他被父皇召見，金公公也端來一碗黑乎乎的藥湯，謝不倦喝了幾口后便提出回去再喝，于是最后他只喝了半碗。

那是迷、藥。

這一碗又是什麼？

謝不倦這一次直接問出口，皇上只說，“補藥啊，滋補的，不倦啊你快喝了，好了，就能給朕添小孫孫。”

“父皇，兒臣不用補。”

誰知皇上往案上那麼一趴，開始嚎道，“阿姊啊，你走那麼早，留下朕一個人，兒子還不肯和朕準備的補湯，朕看著風，實際孤家寡人一個，慘吶，慘吶……”

一個中年男子開始耍賴撒潑，這場面沒幾個人能得了。

謝不倦到了頭疼，終于接過了金公公手里的補湯。

好在金公公是個善解人意的公公，他仿若不經意一般用小指上的銀戒在藥湯表面蜻蜓點水一般沾了沾，銀戒仍舊锃亮如新，化去了謝不倦最后一戒備。

謝不倦看了金公公一眼，領了他的好意。

……

飲下之后，謝不倦并沒有什麼不適，而皇上也終于肯回去歇息，皆大歡喜。

回府的時候綠水迎上來道，“殿下，魏公子將練武場的戟桿給折了。”

“還算有幾分本事。”

“殿下，這不要？那戟可不是行貨。”

“無妨。”謝不倦走出幾步，“你說說阿霧。”

“好，許姑娘今日用過早膳后就去了魏姑娘所在的院子，過了一會兒兩人一道去了練武場看魏公子耍戟。魏公子自己有一把佩劍，許姑娘好奇，魏公子便給許姑娘瞧。午后，許姑娘照常午睡……”

“慢著，練武場那段細講。”

“是。”綠水抬眸看了謝不倦一眼，心中警鈴大作，殿下這是不是吃味了，那有什麼話要不要省略過去啊？

“言語，神態，都要細講。”

看來是沒法省略了，綠水繃著心弦，回憶他看到的場景，“魏公子將佩劍遞給許姑娘的時候，還笑著手問許姑娘要劍穗，許姑娘用劍柄打了魏公子手心，說他貪，有了一條新的還想要一條……”

謝不倦眉心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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