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幾口,看著哥哥垂眸的模樣,許知霧不問,“哥哥,我們如今比兄妹親在哪里呢?”真覺不出來。
謝不倦大概也在想如何說與聽。
許知霧又問,“就是午睡的時候一起睡?”
謝不倦失笑,“自然不只是這個。譬如說,阿霧若是想要再輕薄哥哥一次,以我們如今的關系,也不是不行。”
許知霧險些嗆到,“我是那種人嗎?也只有喝醉酒了我才……”
說著,目卻不由自主地往謝不倦上落了落。
向來好奇,此時也不由想,哥哥的親上去是什麼樣的?上次喝醉了酒,什麼印象也沒有,反倒是醒來之后被迫負責……虧。
在許知霧不加遮掩的目下,謝不倦不自然地抿抿,而后將手里的湯匙送過去,“張口。”
一碗熱騰騰的紅糖水下肚,許知霧稍覺舒坦一些,等著哥哥走后躺下來睡一會兒呢,沒想到哥哥好像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將空碗放回托盤,而后又坐回榻邊。
出修長的手,輕輕搭在的被子上,“阿霧還疼不疼?”
許知霧點點頭,“還有一點疼,不過不是很厲害了,現在是綿綿的墜墜的疼,睡一覺應該好一些,哥哥你出——”
話未說完,哥哥的手從被子下頭了進去,在許知霧愣住的時候,索到腹部,而后了,“這樣會不會舒服一些?”
迎上許知霧驚詫的目,謝不倦還是問,“覺如何,需要再重一些嗎?”
許知霧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說,“啊,差、差不多,舒服一些了。”
算是明白了,他們如今比兄妹親在何。
大抵因為哥哥表現得很自然,許知霧也了幾分尷尬,最后竟在這樣不輕不重的力道中睡了過去。
翌日,許父許母抵達京城。
許知霧早早地便收拾好了自己,隨哥哥去城門接人。
遠遠地便看見一輛駟馬的馬車駛過來,其中一匹馬兒與別的格外不同,它是純正的棗紅,額見一抹水滴狀的白,許知霧頓時抓了哥哥的胳膊,“是小棗!爹爹娘親到了!”
許父許母說過,讓許知霧先隨謝不倦去京城,待他們來的時候,再將小棗給帶過來。
在城門查驗過后,許父許母從馬車上下來,目瞬時落在街邊的許知霧上,哪怕戴了帷帽。
細雪簌簌而落,許知霧歡喜地喊,“爹爹!娘親!”
迎上去抱住了許母,而許父則笑著瞧妻一眼,看向謝不倦,“小孜,阿霧沒給你添麻煩吧?”
“阿霧很乖。”謝不倦笑了笑,“父親,母親,我在旁邊茶樓上訂了雅間,有什麼話上去再說?”
“好好好。”許父連連點頭。
雅間燒了炭火,暖融融的,一室茶香。
許知霧滔滔不絕地和爹娘說起了這段時日的所見所聞,略去了醉酒后輕薄哥哥的事,說了好多好多,直說到口干舌燥,端起茶盞牛飲一口,這才歇了。
許母拉過許知霧的手,聽得滿眼笑意。許父則冷不丁問,“沒有去結識友人?也沒有相看人家?”
許知霧接不上話,求助似的看向哥哥。
謝不倦代答道,“阿霧生了一場風寒,耽誤了一些時間,后面我帶見了兩個,算不上多。這也怪我,瑣事纏,難有閑暇。”
許父連忙說,“你的事要,阿霧這邊不急。”
許知霧悄悄松了一口氣,給哥哥遞了個“大恩不言謝”的眼神。
“另外,后日便是年關大宴,明日我便不開了,特地訂了雅間是有要事要與父親母親說。”
他這樣正經,許父許母也正起來。
謝不倦看著許父,緩緩道,“后日并不太平,不過與駢州無關,父親在其中走個過場就好。”
不必多說,許父已經大致領會,不論多大的風雨,只要與駢州無關,他便無須太過憂心。他正不怕影子斜,朝廷有什麼命令照做就是。
說了一陣話,謝不倦先走了一步。
許知霧則要跟著父母,住進青梧巷。
好在許知霧謝不倦二人提前來青梧巷吩咐過,現在已經可以直接住人,到府上的時候,熱水晚膳都已備好。
許父許母沐浴過后,與許知霧一同用的晚膳,期間許母難免要問,“阿霧這些時日都和小孜住在一起?”
許知霧迎上娘親的目,不知為何稍稍有些心虛,解釋道,“嗯,那時候這邊不好住人,我一個人住也冷清。”
“那阿霧已經知道……”
“我知道呀,哥哥已經告訴我了。”
許父許母對視一眼,許母嘆道,“阿霧可曾怪哥哥?你哥哥他也有苦衷。”
“我不怪哥哥,不論他是我堂哥,還是三皇子,有一點不會變——他是我哥哥。”許知霧笑著說完,心虛的覺又漫上來。
現在不止是哥哥了。
從前許知霧習慣了萬事都有哥哥在,因此在哥哥離開后還會下意識地在甲班門口等他,逛街的時候一句“我哥哥付錢”口而出。好不容易戒掉了哥哥,重逢不過兩月余,竟又習慣了有他在邊。
許知霧夜半被疼醒,捂著小腹喊,“哥哥,哥哥……”
待綠織點了燈過來,許知霧眨去眼淚看清了來人,扁扁道,“綠織,給我煮一碗紅糖水吧……不要申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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