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便宜行事,領了六品朝議郎之職,否則無法跟隨殿下上朝。阿霧,京城的糖葫蘆和駢州那邊的可有什麼不同?”
于是許知霧不再關注他的職,垂眸咬了一口糖葫蘆,而后笑道,“沒什麼不同,一樣的甜呢。”
“那便好。今日殿下給哥哥發了俸祿,明日就帶阿霧去金玉閣,好不好?”
“好,太好了!三殿下一出來就發錢,還真大方。”
謝不倦后跟著除綠水以外的另一位近侍,青山。他昨日就聽綠水提及這位許姑娘時一臉的不可說不可說,還提醒他要對許姑娘格外敬重,絕不可怠慢。
今日親眼見了與殿下的相,再聽殿下為了哄連語調都是溫縱容的,不免暗暗慨。
哪里是發了俸祿,分明是在朝會上用幾個刺客讓殷家的破了一回財。
殷家自然是厚著臉皮不認,群臣也覺得殷家若是只派出這幾個刺客就想殺了三殿下,不是昏了頭就是失了智。于是這點口供暫時治不了殷家的罪,但殷家也因為撇不清干系而大出了一回。
殿下的目的本也是讓他們破財,下朝之后心頗好,轉頭就去買了糖葫蘆。
回來的時候還不忘換上一綠油油的六品服。
前頭的兩人又說起去許家大房拜訪大伯大伯母的事,許知霧原本與大伯家雖來往不多,但心里覺得親近,可自從哥哥回了京城,就別扭起來。
想著哥哥是大伯家的孩子,不知不覺地就比較起來:哥哥是對他爹爹娘親更親近,還是跟大伯父大伯母更親近;是拿當最親的妹妹,還是拿大伯家的知霖當最親的妹妹?
“哥哥,那我們后日就去大伯家?要是來了好幾日都不過去一趟,爹爹娘親知道了也要說我們沒禮數的。”
“無事,阿霧初到京城需要休整,哥哥這邊殿下又要求隨隨到,他們會理解的。”實則是他與許家的關系還沒到搬往明面上來的時候,因此需要布置一番,與許家大房通個氣。
于是第二日先帶許知霧去金玉閣看了首飾。
許知霧拿不準哥哥到底有多俸祿,夠不夠用,于是進了金玉閣之后并不像小時候那般豪氣地一買就買下來一排。
而掌柜見穿戴上乘然而不夠時興,模樣雖出眾卻是個面生的,原本僅僅打算個侍從過去為介紹,直到見與謝不倦談,掌柜的眼毒辣,往謝不倦上極快地一掃,便熱地走上前來要為介紹。
許知霧猶豫地看了哥哥一眼,見哥哥點頭,遂道,“我想看看耳墜,有沒有好的?”
掌柜神稍頓,心道難怪覺得這姑娘面生了,竟不是京城人,可到底是個人,很快便掩飾了過去,驕傲地打起包票,“我們這要是沒有好的,姑娘您在京城就買不到合意的耳墜了。”
這時謝不倦忽然淡淡開口,“不只耳墜,簪釵、手鐲之類的也都一并看了。只要好的,次的不用拿到我們面前浪費彼此時間,更不必替我們省錢。”
許知霧呆了一下,沒料到哥哥說話竟然這樣冤大頭,要是被宰了怎麼辦?
掌柜哪怕是個見多識廣的,這會兒也愣了愣,直到眼前這位公子將一塊木牌扔到他懷里,掌柜的神瞬變,明神收得干干凈凈,竟然畢恭畢敬起來。
而后提出要帶他們到樓上去,一邊品茶一邊看首飾。
他在前頭帶路,許知霧則在后頭跟哥哥咬耳朵,“那塊牌子是什麼?他怎麼突然就態度大變?”
謝不倦笑了,也俯到耳邊去說悄悄話,“尋常人不知道金玉閣是殿下的置業,掌柜的卻多知道一些,那塊牌子也是殿下給的。”
“哦~”許知霧捂著笑了,調侃起哥哥來,“那難怪了,‘狐假虎威’可是哥哥的拿手絕活。”
若是青山綠水跟在后頭,恐怕要給許知霧跪下了。然而謝不倦不覺得冒犯,還了小姑娘晃來晃去的腦袋。
方才掌柜的一連串細微表都被他收眼中,倒不是掌柜不好,商人逐利,看人就是要看的穿戴,聽口音,再從的神分辨是否捉襟見肘。但他不愿看許知霧被人從頭到腳估量一番,還懵懵懂懂什麼都察覺不到。
從金玉閣出來,許知霧可謂滿載而歸。的手上多了一圈羊脂白玉的手鐲,另一只手還拿了個木匣子,其余還有幾樣首飾哥哥掌柜的待會兒送到三皇子府上去。
坐到馬車上,許知霧打開匣子,里頭躺著一對紅玉耳墜,形似兩尾錦鯉,金勾邊,紅玉鑲,手藝巧又充滿趣。
滿足地笑彎了眼,了又,可真漂亮啊。
“哥哥,你幫我戴上吧!”許知霧將匣子往哥哥那邊一遞,臉也側過去,一只白玉耳朵朝著他。
謝不倦指尖一,看了眼生生的耳垂,此時正戴著的是一對小金珠,隨著馬車晃,小金珠也巍巍的。
他手去耳垂,馬車的子碾過石子,小小的耳垂溜溜地從他指尖逃走了。謝不倦忽然不敢了,擔心馬車一個搖晃就要弄疼了。
遂道,“回去了再戴吧。”
許知霧點點頭,可忍不住去匣子里的錦鯉耳墜,著著心里又起來。將匣子擱在上,自己手去索著取下的小金珠耳墜。
謝不倦看在眼里,手指輕微地蜷起,見蹙著眉頭取了老半天,不由輕嘆一聲,“阿霧,坐到哥哥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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