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不倦無道,“嗯,不讓。”
到了傍晚,許父在主院設下家宴,擺上酒食,算是為兒兩個踐行。
侍者斟酒的時候,不只給謝不倦倒了,許知霧的也沒有落下。
許知霧尋了個父母注意不到的間隙朝謝不倦丟過去一個得意的眼神,爹爹都允許喝酒呢。
“父親,我與阿霧明日須早起,飲酒誤事,便以茶代酒吧。”
許知霧驚呆了,沒想到,哥哥為了不讓喝酒,自己也不喝了,至于嗎?
“小孜,你一向守時,怎會因為飲酒誤事?”許父顯然也有些意外,勸道,“也不多喝,就一杯。愿你們兩個一路順風,平安抵京。”
謝不倦著酒杯,有些遲疑。
杯中琥珀的酒水微微晃,提醒著他上回飲酒之后對阿霧生出的旖、旎心思。
許知霧對哥哥的掙扎一無所知,甚至還在邊上嘀咕,“就是,一杯嘛。我先喝了。”
謝不倦著酒杯的手越發用力,直到許父出聲喚他,才若無其事地應下,將杯中之一飲而盡。
席上,謝不倦總共只喝了一杯酒,倒是許父一杯接一杯,最后喝得醉醺醺,大著舌頭叮囑,“小孜啊,阿霧就給你……全乎地過去,全乎地回來,拜托了。”
許母推了推他,對謝不倦說,“他喝多了,我先扶他離席。”
來寶也去幫忙架著許父的胳膊。偏偏許父總覺得自己沒醉,推推搡搡的不讓人扶,很人頭疼。走出幾步還不忘回頭喊,“小孜啊!阿霧沒出過幾回遠門,什麼都不懂!你多多照顧,沒有好婿也不要,你讓玩得開心……有婿就最好了,我們阿霧適合溫的、疼人的……”
哪怕許父醉了,謝不倦仍舊起認真地聽完,一一應下。
一轉頭,只見許知霧也離了席,蹲在桌子邊上抱著腦袋,里念叨著好暈,眼淚卻嘩啦啦的淌下來。
綠織要去拉,許知霧子一偏避過去了。
“阿霧。”謝不倦走近,在許知霧跟前蹲下來,輕聲問,“難過了?”
“阿霧不難過,阿霧難。”許知霧還是兩只手抱著腦袋,“今天的酒不好喝。”
“嗯,所以哥哥不讓阿霧喝酒啊。”謝不倦說著,手將許知霧攬進懷里。
許知霧聞著哥哥裳上清冷的氣息,心里漸漸安穩下來。
不能反悔,答應過哥哥。
這回又是謝不倦將抱進屋,放在床上。
綠織出去端水了,此時屋里只剩他們二人,謝不倦定定地看了許知霧一會兒。
聽見許知霧里嘟囔著腦袋難,他微微俯,將發間的金釵取下來,約嗅到上悉的甜香,謝不倦不僅沒有遠離,反倒靠近了一些,目流連在面上、頸上。
于是那一縷香氣越發的明顯,幽幽地纏裹住他。
而閉著雙眸的小姑娘無知無覺地撅著嘟嘟囔囔,兩頰是艷麗的緋紅。
謝不倦輕嘆一口氣,退開。
他方才喝了酒,但不多,并沒有醉。
因此并沒有上一次的沖,哪怕喜歡可的醉,也不會越過兄妹邊界去肖想,親吻。
上次果然是醉酒的緣故。
這時綠織端著水盆進來,見謝不倦靜靜立在許知霧的床邊,手里拿著從發間取下的金釵,綠織將水盆放到桌上,擰了帕子給許知霧臉,而后對謝不倦說,“公子,接下來就給奴婢,公子明日還要早起呢。”
這是在委婉地讓他離開。
因為這次并沒有生出那種令人愧的沖,謝不倦毫不心虛。
甚至當著綠織的面,將許知霧在臉頰的頭發給撥開了。
……
翌日,府上的幾個小廝幫忙將行李一一搬到后頭那輛馬車上。
許父已經醒酒,回想起昨晚的醉態,沉默寡言了好久。而許母則拉著許知霧又是叮囑又是擁抱,最后見日頭上來了,才放走。
許知霧上了前頭那輛馬車,一進去,見里頭擺了兩個靠枕,拿起來一個抱在懷里。不一會兒,哥哥上來了,手里拿著一卷書,大約是準備路上看。
馬車一,隨即慢慢起步。
許知霧沒忍住掀開窗簾往后看,爹爹娘親還站在原地目送他們,見腦袋探出來還揮手示意回去。
直到看不清爹爹娘親了,才重新坐正了,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兩月后的年關便能看見他們了。”謝不倦聲音溫和輕緩,能聽得出是在哄,“兩個月,一晃就過去了。”
許知霧悶悶地點點頭,現在再回想起和哥哥分開的三年,好像也是一晃就過去了。
上回去京城生的那場病,甚至好像就在昨日。
駢州的主城并不大,大約正午時分馬車就駛出了城門,外頭是駢州的郊野。
果真如哥哥所說,外面也都是積雪,因為了房屋,一片平野,呈現出來的便是一整片的皚皚白雪,路經田地,還能看見雪地被分割整整齊齊一塊塊的場景。
清新的氣息直往肺腑里鉆,趕走了離別的沉郁。
許知霧想,今年又降瑞雪,駢州的百姓們來年能有好收了。
見看得神,周緒也好了許多,謝不倦問,“阿霧想下去玩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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