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蘿夢喝完了水,才稍稍解去幾分心中煩躁,可才安靜一會,又格外黏人地用小腦殼蹭了蹭裴神玉的手,‘喵喵’喚了一聲,水靈靈的貓兒眼中滿是意。
裴神玉心知,小貓這是又要人伺候了。
他便將手到貓兒的下頷,手指練地輕輕撓了幾下,小白貓的眼睛舒服得瞇起來,小腦袋又不住一歪,往他的手心蹭了蹭。
一副模樣,看得裴神玉心中又化了幾分,了掌心薄薄的貓耳。
被擼得舒服,明蘿夢索放棄抵抗,貓兒眸從杏眼滿滿瞇了月牙。
日斜映,照出屋一人一貓的影子。
男子穿冷青繡竹袍,愈顯形亭亭拔,矜骨泛著清冷。手掌卻落在膝上的一團白,指如傘骨,疏落攏著絨雪,緩慢地理著貓兒的發。
他睫羽輕垂,雖神淡淡,作間卻極溫細致。
裴神玉看著又犯了困的貓兒,心中卻越發沉下去。
這幾日以來,他覺察出貓兒似乎有些異樣,好,黏人,也又如剛開始般嗜睡了起來。他便憂心,貓兒又是哪里除了問題。
于是午后,裴神玉便去向元蒿詢問了一番。
元蒿思索了一會兒。
“殿下,這奴才想,興許是春天到了……”
裴神玉冷靜道:“與春天何干?”
“咳咳。”元蒿清了清嗓,只好眉弄眼,向清心寡的太子殿下解釋道:“這小母貓表現為黏人焦躁,又是春季,大概就是貓兒了……有了。”
“殿下可明白?”
聽元蒿細細解釋完,裴神玉心中卻也似乎有異樣。
可擔心又占了上風,他復又認真詢問:“貓兒可會難不適?”
養貓兒久了,諸事做得多了,裴神玉不生出一種做家長般的來。時時刻刻關注著貓兒的狀況,總是事事心。
元蒿撓了撓腦袋:“大概會的吧?”
“那可有什麼解決的法子?”裴神玉皺眉。
“奴才想想……應是有的。”
“有什麼一應要買的請的,便拿孤的令去。”裴神玉掐了掐眉心:“看小乖不舒服,孤心中總覺得不好。”
“奴才曉得嘞。”
元蒿才領了命,撓著頭往外走去,愁眉苦臉道。“讓奴才想想,這貓兒啊貓兒……該如何是好。”
他忽見面前一位端著笸籃的大娘走來,不由眼前一亮。
“柴大娘,您家中不是養貓麼?您可知若是貓兒發,該如何解決?”
“哎喲,這還不簡單。”柴大娘促狹一笑:“不就是再抓一只貓兒一塊養的事。”
“這,可有什麼說法?”元蒿聽不明白,又問。
“就是一只公貓一只母貓,懂了?”柴大娘道:“你這憨小子!”
元蒿恍然大悟。
不過他心中又思忖起來……該給小白貓兒,找只什麼的貓呢?
**
金烏西墜,日暮之際。
裴神玉剛從議事廳歸來。屋卻空落落的,不見任何靜,往常貓兒耳朵靈敏,早在他門之前便在門邊蹲著,乖得過分。
可如今眼前卻空空如也,不見半白。
“小乖?”裴神玉輕喚,屋中也毫無回應。
在屋中遍尋無獲,找不著貓兒,他總不太安心,卻忽見室錦帳里似有人影浮,如聞蘭息輕吐。
裴神玉目中微冷,斂息走至帳邊,猝然扯開帷簾。
卻見帳中羅衾擁雪白,如妖。鼻尖玲瓏翹,櫻桃潤秀,微微上挑。眉山盈盈,杏眼不覺流淌幾分嫵無辜。鎖骨分明,緞子一樣的黑發垂落,半遮住如玉的。
如花語,觀之可親。小娘子眸含遠霧,仿佛意識朦朧不清,發出一聲嗔語——
“喵?”
第16章 客
帳中的小娘子臉頰泛著桃花,秋水生霧,籠上了一層氤氳水汽,煙眉更添意。尤其杏眼微瞇之時,像極了平日里慵懶賣乖的貓兒——
一個荒謬的念頭油然在裴神玉心中升起。
從來英明決斷的太子殿下,此刻竟一時恍惚。裴神玉猛地掐了手心,不是夢中,他容不改,冷靜如常,心中仍保持一警惕。語氣還是忍不住放輕了:
“你是何人?”
“喵。”榻上的小娘子彎了彎眸,又歪了歪頭。
“為何出現在此……”
“喵嗚~”
似乎是覺得困極,忍不住出一只白皙的小爪子,了眼。又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神態更憨可憐了。
恍如一朵、全無威脅的花兒,毫無預兆地落在了裴神玉的心間。
他突然就問不下去了。
裴神玉恍惚一瞬,而心中默念的名兒,也不自覺從邊逸出:“小乖?”
“喵!”小娘子登時來了神,雙眸神采奕奕地著裴神玉,如同兩顆剔的明珠。
這副模樣,和平日里貓兒討魚吃的狀——
不能說是完全相似,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裴神玉深吸了一口氣,按了按眉心。
“你究竟是何來歷……”
可那小娘子才神了片刻,又了眼眸,迷迷瞪瞪一般,子了下去。靜靜地伏在他的床上,棲著他的枕,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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