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校聯考如期而至。

一個考場三十五名學生，五排七座。江霧的考場從最后一個，變正數第三個。

與上次不一樣，這次的考場上有同班同學。

江霧斜后方坐著一名男生，一頭短碎蓋，帶點前刺，十八班的。

聽說上次考試績突飛猛進，一下子從最后一個考場跳到了這里。

對于他的績，絕大部分人覺得是抄的，很一部分人覺得純靠實力。

當然，這部分人基本上是和前刺得好的兄弟。

眼下，前刺桌前圍了一大幫人。路過的學生看見，還以為在開座談會。

“試難考書難看屎難吃。”前刺男啪的一下把書扣在桌上，“這佛腳誰抱誰抱，反正我不打算抱了。”

江霧后桌在看錯題，忍他們那群人很久了，小聲嘀咕了一句。

“佛腳還不想讓你抱呢。萬一惹不高興了，反倒踹你一腳。”

第一堂考的是理。

江霧手里現在翻的，是傅池硯在車上塞給的習題本。

上面不僅有經典例題，還有江霧平時犯錯率最高的題目。

周圍發生了什麼，毫不在意，一心一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斜后方還在聊天。

這堆人里，一個寸頭男笑嘻嘻地說：“不看書，怎麼保住你在考場的地位？小心到時候又回去咯。”

刺頭男聽著不高興了，用力地敲著桌。

“我不是不復習。我只是喜歡那種火燒眉的急迫，懂？”

“懂懂懂。”寸頭男臉上笑意不減，看著吊兒郎當的，“畢竟我們超哥不是一般人，不能用一般思維理解。”

前刺男冷笑一聲，沒說話。

既然放棄看書，他懶散地往后一靠，漫無目的環視四周。

突然，他目一頓，盯著一。

“超哥。”

“超哥？”

“超哥！”一位皮黝黑的男生猛地提聲。

前刺男被嚇了一跳，瞬間回神，不悅地瞪他。

“你有病？”

“誰我剛才喊你，半天都不帶搭理的。”黑皮男撓撓頭，“你看什麼呢，看這麼迷。”

前刺男微微一笑，朝斜對面抬了抬下，“看那呢。”

他的話如同號令，一幫人整齊劃一扭頭看。

座位上的生皮白凈細膩，側廓清晰，恬靜溫婉。

從側面，能看到長而翹的睫搭下來，在眼瞼下方投下淡淡影。

上的校服干凈整潔，寬敞的下擺隨風輕晃。鬢邊碎發隨意別在耳后，出晶瑩潔白的耳廓。

氣質清冷淡雅，像清晨的霧氣，也像青蓮臨水照影。

察覺到目，那雙清澈靈的眸子微，側頭掃了過來。

只停留一秒，又轉了回去。

毫無波瀾、不興趣。

前刺男看得間一，上下滾了滾。

“別看了超哥，人家可是二班的。”寸頭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引回注意。

“二班怎麼了。你看我們超哥，現在不就和在一個考場？就拿超哥上次的績來說，怎麼著也是進三班的實力吧。”人群里一位男生說。

沒想到話剛說完，他反手去捂屁。

寸頭收了踹人的，環顧四周，聲音到最小。

“你是傻嗎？”

被踹的男生：“？”

“超哥績怎麼來的，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

“再瞎唧嚷嚷，小心挨拳頭。”

被踹的男生不敢吭聲了，挪兩只腳躲到后邊。

——

后面那伙人說了什麼，專心看題的江霧并不知道。只是他們目太過強烈，到不適才轉頭瞥了一眼。

江霧指尖了，翻到下一頁繼續看。

一道影投下，落在攤著的習題本上。

抬頭看去。

祝熙禾站在桌前。

先往江霧手里的本子掃了一眼，悉的字跡刺得眼睛生疼。很快收回，對上江霧的視線。

“是有什麼事嗎？”江霧問。

祝熙禾上次年級排名五十二，考場在隔壁，不在這。

“沒事啊。”祝熙禾臉上掛著笑，指著右邊，“我找萬莉聊天，見你在這，過來打個招呼。”

江霧順指的方向看，萬莉正對著這邊擺手。

江霧也擺手回應對方。

實際上，在二班待了快半學期，和祝熙禾說過的話屈指可數。

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特地過來打招呼，出于禮貌，回了對方一個微笑。

祝熙禾依舊站著不，目有意無意瞄著那個本子。

江霧沒注意到對方在看本子，只是覺得奇怪。

“還有事？”又問了一遍。

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使然，祝熙禾臉上始終帶著笑。

不是那種發自心真心實意的笑容，只是起到一種社作用，浮在表面的皮笑不笑。

祝熙禾出一副言又止的樣子。張開合上，張開又合上。

江霧耐心等待，見對方半天發不出聲音，只好自己主。

“有什麼話你直接說，沒關系的。”

“就是……”祝熙禾咬住下，表為難。

說實話，江霧的耐心幾乎到頂，但教養讓依舊面不改。

“我就是想說，你好好考試，寫完記得認真檢查。要是遇上不會寫的題，也千萬別著急。”

容都是好話，沒病。但江霧覺好像哪里不對，輕微皺眉。

“你沒參加過不知道，這種聯考每次題目出得特別刁鉆，都難的。”

“畢竟你上次考試排名……不是很理想。萬一再——”祝熙禾頓了頓，似是很難開口，“萬一再考差點，就會掉出二班，到其他班去了。”

說完，朝江霧眨了眨眼，仿佛在說：看我多好，多善良，還特地跑過來提醒你。

江霧挑了挑眉，意味深長看幾秒。

算是聽出來了。

這是打著替著想的旗號，實際上干著擾思緒和心的事。

江霧淺笑，語氣端的是漫不經心，“謝謝你的關心。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好好考的。”

祝熙禾也彎，“那就好。期待你這次的進步，希我們后面還是同班同學。”

江霧嗯了一聲，不再理會，低頭繼續看題去了。

祝熙禾見對方不再看自己，自認為達到目的的很快離開，轉前又看了一眼那個本子。

等祝熙禾出了考場，另一邊的萬莉一臉茫然。

什麼鬼。

不是說過來找聊天嗎？怎麼沒說一句就走了？

沒過多久，監考老師抱著一疊試卷進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