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早上攔住的賀珩。

見他朝自己招手，江霧遲疑一會，頂著霧水走了過去。

“你有……”

“千萬別誤會。”賀珩開口第一句就是解釋，“你們班主任讓我過來的。”

另一邊，傅池硯原本在聽老師代今日任務，有所應忽然轉了頭。

看到江霧正和一個男生講話，在瞧清對面的相貌后，眼眸危險地瞇一條。

不知道對面說了什麼，只見江霧角掛上淺淡的笑，朝他點了點頭。

傅池硯眸暗了暗。

說什麼呢，笑這麼開心。

對方沒逗留太久，很快離開，江霧轉回了班級隊伍站好。

“唉，你看隔壁，傅池硯好像一直在看這邊。”左前方，一名生小聲地和同伴說。

江霧正蹲在地上系鞋帶，聽到這句，手上作頓了一下。

“沒錯沒錯，是看我們這邊，他在看誰？”

“不知道。不過……”那名生捂，半開玩笑說，“真希他看的是我。”

同伴肩膀，毫不客氣地嘲笑，“大白天該醒醒了，還做夢呢。”

后面們說了什麼，江霧沒繼續聽。只是在起的時候，余有意無意瞟向另一邊。

一班隊形已經散開，三人為一組，每組一個籃球開始今天練習容。

球在傅池硯手里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后跟著路緒和沈商瑾。

路緒低聲說：“你看到找小霧同學的那個男生沒，看起來怎麼有點眼。”

“當然眼。就早上，你看見過的。”沈商瑾懶洋洋地回應。

“哪？什麼時候？”路緒記不起來了。

“升旗儀式上，在場口攔下江霧的那位。”

“靠，原來是他啊。”路緒視線若有若無瞟向傅池硯，“所以他為什麼又來，找江霧是想干嘛呢……”

傅池硯臉上表冷得煞人。

……

“小霧。”

“小霧！”

江霧終于回神，“啊？”

“看什麼呢，這麼迷。”邊嘉嘉腦袋湊上來，想要順著方向一起看。

江霧連忙推開湊近的腦袋，“什麼都沒看，你剛才喊我有事？”

“沒什麼。”邊嘉嘉半信半疑站了回去，“就是想提醒你一聲，老師來了。”

剛說完，姍姍來遲的育老師出現在前方。

因為是第一次見面，老師沒打算上課，說了一些無關要的題外話，強調了安全問題，大手一揮宣布原地解散。

“趕的，過去看傅池硯他們打籃球。”

“對啊，平時人太多了，沒有一次搶到好位置，我本看不到臉。”

“別說了，我這種矮個子才全是淚，踮起腳尖也只能看到前面沒洗干凈的后頸。”

“那我看到的是頭皮屑。”

“……”

“小霧，走，我們也過去看看。”邊嘉嘉聽到們的對話，拉起江霧要走。

“我就不去了。”江霧連忙把手回來，“找其他人陪你吧，我還有事。”

“什麼事？”邊嘉嘉納悶。

“剛才那個——”江霧忘了對方什麼，只好換一種說法，“你說喊起來像……咳痰的那位。”

“哦，賀珩啊。”

邊嘉嘉直接說出對方的名字，接著警惕起來。

“我剛才就想問了，他又來找你干嘛。怎麼，你要去找他？”

“不是。”江霧擺手，“是賈老師讓他跑一趟，告訴我解散后去一趟辦公室。”

“哦哦，那就行。”邊嘉嘉放心下來，催促，“趕去吧。讓你上課就去，肯定有急事。”

“那我走了。”江霧示意幾米外的魏越，“可以喊他陪你。”

邊嘉嘉臉上一熱，揮揮手，“閉，轉，快點退安吧。”

江霧笑笑，轉離開。

……

帶著涼意的風拂過，吹散烏云，出熹微的。

校園里香樟樹郁郁蔥蔥，線穿過枝椏，斑駁地灑在水泥地上。

江霧走在其間，校服上不斷有影掠過，側臉被暈勾勒出和的廓。

不清楚賈老師喊自己去辦公室的原因。很奇怪，心里有種不好的預。

場和高三教學樓之間，立了一棟七層樓高的辦公大樓。

無數的落葉從枝丫飄下，有幾片掉在了江霧頭頂。

低下腦袋拍了拍，樹葉還沒拍掉，視野里闖一雙鞋。

不偏不倚停在正前方，擋住去路。

江霧以為是哪位過路學生，沒在意也沒抬頭，往左移一步讓路。

沒想到對方跟著往左。

江霧往右，對方還是往右。

？ ？ ？

這是搞哪樣？

樹葉終于被拍落，江霧疑地抬頭，迎面對進一雙暗沉的黑眸。

的心就是一咯噔。

真是見鬼了。

一句“你怎麼在這”還卡在嚨，攔住去路的傅池硯突然快步走近，二話不說抓上的手腕，拽著往角落走。

“唉？”江霧懵了，下意識掙，“有話好好說，別拉我呀，萬一被人看見不好。”

傅池硯停了下來，轉過和面對面站。

“不好？被人看見會怎樣？還是說——”傅池硯眸發沉，冷笑，“你是怕被哪個人看見？”

什麼哪個人。

江霧把手腕從他手里出，看到一片清晰的紅印子。

這人忽然之間又發什麼神經，還用這麼大的勁抓手。

江霧沒好氣地說：“不是你當初說的，你這個人最怕麻煩，沒時間搭理不相關的人和事。”

傅池硯了，想起確實有這回事，又閉上。

江霧還在說：“正常人都知道高三階段最敏，要是被人看見了，還得解釋。萬一再被老師知道了，又要被喊去辦公室問話，然后找家長——”

“這樣一弄，事不就變得很復雜了嘛。”

“僅僅只是這樣？”

傅池硯半低著眸，眉眼斂著，企圖看出點什麼。

“不然嘞？你還想哪樣？”江霧不懂他到底想說什麼。

傅池硯沒回答，避開這個話題，問了真正想關心的事。

“育課你不好好待在場，沒事跑來這里做什麼。”

“有人過來和我說，賈老師讓我去趟辦公室。”江霧回答完，一臉狐疑，“哎，你不會是為了問這個，專門跑過來堵我的吧？”

“有人”指的誰，不言而喻。

“怎麼可能。”傅池硯眼神閃爍，“我路過，見你在這就來問問。”

“真——的——嗎？”

為了瞅清他臉上表，江霧往前湊。

“既然說是路過，你不在場待著，打算去做什麼？”

傅池硯不聲拉開距離，“路緒上廁所沒帶紙，我回去拿紙。”

他打死也不會說。看到離開場，誤以為是去找那個男生。腦子一熱，直接追上來了。

江霧：“？ ？ ？”

非常有病的謊言。

還有，路緒本人知道自己的風評被害嗎？

“行吧。”知道問不出什麼，班主任還在等，只好放棄，“沒其他事的話，那我走咯。”

傅池硯松了口氣，點頭，“好。”

——

高三教學樓，五樓

辦公室門沒關，江霧站在門口，一眼能看清里面的況。

賈老師在自己的工作位上，對面坐了一個人。

男人背對門，看不到正臉，肩寬腰窄的背影卻異常悉。

江霧準備敲門的作遲疑了一下，最后還是敲了敲。

“報告”。

聽到聲音，賈老師偏頭過來，看到就像看到了救星，眼睛瞬間亮了好幾個度。

江霧更糊涂了。

賈老師收了視線，看向對面。

眼前坐著的這位，年齡不大，甚至可以說非常年輕。上的氣場卻強到不可忽視。

是坐在這不說話，就已經迫十足。

江霧聽到班主任對那人說：“江同學來了，那您和聊。”

說完，還抹了一把腦門上并不存在的汗，起招手讓進來。

江霧心跳沒有緣由的突然加速。

就在一邊疑一邊抬腳朝里面走，背對的男人突然轉了頭。

看清對方的臉，下一秒，江霧腳步生生釘在了原地。腦袋已經不是宕機，是當場死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