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斷的江霧送了個眼白，“右邊的柜子，看見沒，你把它拉開。”

傅池硯瞇眼睨：能耐了，還真敢吩咐。

江霧眼神催促：快點的。

傅池硯被弄得徹底沒了脾氣，照說的做。

“不是這層，最下面一層。”見他搞錯，江霧出聲提醒。

傅池硯嘖了一聲，拉開最下面一層，看見里面有個盒子，把它拿了出來。

“這什麼？”他在手里翻看一圈，好奇地問。

包裝全通黑、掌大小，上面沒有任何標志，看不出里面裝的什麼。

江霧腦袋一扭臉朝別，別扭地飛快說了一句。

“你的生日禮。”

“什麼？”傅池硯愣了愣。

不知什麼時候，外面的雨停了。帶著潤水汽的風穿過隙涌進，吹得窗邊垂落的輕紗卷起，淡淡的梔子花香散開。

年紀輕輕，怎麼一天到晚耳朵不好使。

江霧沒辦法，用手了右邊耳垂，只得又說一次，“送你的，生日禮。”

送他的？生日禮？

傅池硯揚了揚手里的盒子，問：“我走之后，你特地出去買的？”

“怎麼可能。”江霧臉頰撲撲的，長長的羽睫落，盯著自己的手，“看電影那天買的。”

看電影那天，豈不是好幾天前的事。

知道禮提前準備，傅池硯角不控制地上揚，眼里帶了笑。

他斂了笑，故意板起臉問：“不是說不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怎麼那麼早就買好了？還是說，提前買了先放著，以備不時之需。”

“哪有。”江霧搖頭，訕訕道：“我那是騙你的。”

“嗯？”

“我早就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江霧抓抓臉，說得吞吞吐吐，“當時很想逗逗你，就假裝不知道……”

傅池硯聞言揚眉，眼里閃過一抹興味。

呵，果然是顆一肚子壞水的壞葡萄。

“小霧同學。”

“嗯？”聽到他喊自己，江霧下意識抬頭。

沒有征兆的，一片影籠罩下來，屬于傅池硯上的氣息鋪天蓋地了下來，頭頂的燈被他擋在了后。

傅池硯半俯著子，兩個人的距離因為他這個舉瞬間短，鼻尖只差幾公分，甚至能到溫熱的呼吸纏繞。

他的視線從江霧赫然瞪大的眼睛一路向下，輕飄飄劃過鼻尖，落在了那張因為張微微抿起的紅上。

“既然送了禮，是不是還差點什麼？”

視野里全是傅池硯的臉，江霧腦袋懵住只剩一片空白，的手出了汗，掌心潤一片。

“還……還差……差什麼？”張到聲音都帶上結。

傅池硯不閃不避，默然的和對，眸暗沉一眼看不到底。

心臟像是被鉤子勾了一下，看著近在咫尺的他，江霧有些恍惚。

想了很久也沒頭緒，實在堅持不住，只好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開口：“不然……你給點提示？”

傅池硯極輕地笑了一下，拉開距離，坐在一旁的空位上。

“生日快樂哈。”他頓了頓，又問：“一共幾個字？”

江霧不懂為什麼問這個，乖乖回答：“五個。”

“嗯，五個字。”傅池硯看過來，“我今天生日，你只說了這五個字。”

“？ ？ ？”

五個字有問題？這也要計較？

江霧張了張。

還有，是錯覺嗎？居然從話里聽出一些些委屈？

好在江霧記好、夠聰明，想起這句話是自己前面為了騙他，隨口丟出的一句祝福話。

所以他當時聽了，也記住了，然后一直懷恨在心到現在？

江霧說不出是無奈還是無語。面對這樣小心眼的傅池硯，反正真的很想笑，但又不敢。

因為一旦笑了，某人估計今天之是哄不好的。

坐直了，忍著笑意喊：“傅池硯。”

傅池硯表復雜。

江霧很像現在這樣，正兒八經地喊他全名，多半是用“喂”、“誒”、“傅同學”，“那個”代替，講題的時候會大發慈悲稱呼一聲“小傅老師”。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每天能從旁人里聽到的三個字，通過喊出來，顯得格外不一樣。

輕悅耳，干凈又清，異常好聽。

傅池硯覺得荒唐，偏頭掏了掏耳朵。估計是聽力最近出了問題，聽岔了。

“傅池硯。”江霧又喊了一遍。

的眼眸彎彎，迎著亮，仿若有無數星辰墜其間，璀璨奪目。

傅池硯直直向，僅僅堅持幾秒，很快繳械投降般偏了視線。

真是的。

平時難道不照鏡子，不知道自己笑起來多勾人嗎？

好一會，沒人說話。

傅池硯挫敗地轉回了臉，嘆氣道：“說吧，我聽著。”

“我知道，今天肯定有很多人當面或者發消息的方式，對你說了一些祝福的話。”

江霧說話的時候，笑容溫，眸子彎月牙狀。

傅池硯安靜地看，結小幅度滾了滾，角抿。

很多人送了祝福是沒錯，但關于的，只始終只有輕飄飄的那五個字。

江霧：“接下來的容，說的時間可能遲了點。但對你的祝福，我是真心實意的。”

傅池硯聞到一縷若有若無的花香，隨之而來的，還有江霧的祝福。

“十七歲的傅池硯，祝你生日快樂。我希你能日逢良辰，順頌時宜。順遂無虞，皆得所愿。希你的未來，前程似錦，所行皆坦途。”

的聲音像從夜飄來，尾音微微上揚，帶著莫名的繾綣。

傅池硯呼吸一滯，好半晌，才從嚨深發出一聲沉悶的“謝謝”。

還有……

你也是。

聽到他說謝謝，江霧臉頰的梨渦陷得更深，兩只手左右擺。

“不用客氣。”

看著眼前的人，傅池硯忍不住一起彎了。和的亮兜頭而下，籠罩在上，人也變得溫起來。

他突然覺得，有些距離其實可以再近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