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通過六個人能認識全人類不假。
但沈安的語氣實在太稔,溫晚凝都有點看懵了。
怎麼不記得,自己在圈里還認識這麼手眼通天的朋友……
如果不是認證欄里明晃晃的標識,證明是沈安本人沒錯,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人騙了。
“這就嚇到了,”周芙站在一邊樂,看著激得臉由紅轉白再轉紅,食指在半空輕揮一下,“那你再看看他評論呢。”
溫晚凝深吸一口氣。
指尖出了汗,按下的時候都有點打。
排在評論區頂端的是條自置頂,沈安自己隔了三分鐘評的,言辭簡單直白:
【在國混不下去的話,可以來跟我試試,有合適角。】
這句話無意于試鏡邀請,自帶導演保送,直通最后一的那種。
溫晚凝心臟狂跳,垂著的眼眨都不眨,片刻不敢離開屏幕,“……掐我一把,快點。”
“千真萬確。”
周芙又心酸又想笑,都把胳膊擰紅了,才把電腦屏幕扭過來,給看剛收到的郵件。
“方的正式邀請已經發過來了,沈安的團隊約你一周后見一面,聊聊接下來的打算。”
周芙也有點激,了兩把溫晚凝的頭發,克制著拍了拍的肩,“以后咱們會越來越好的。”
多年前被迫離大陸影壇后,沈安置之死地而后生,一直是這桀驁浪子勁兒。
年輕時該得罪的人都得罪遍了,又有大滿貫獎項傍,從此上再無遮攔。
只要是讓他看不過眼了,靠山再的黑幕辛都會吐槽兩句,年僅三十幾歲,就已經被老影迷譽為行業保安,三天兩頭拎著手電出來巡邏,神狀態十分領先。
這次出來撐腰,倒也符合他一貫的隨人設。
就是實在太突然了。
誰也沒想到,沈安這種傲得目高于頂的鬼才,頭一回點名從娛挖的演員,居然會是溫晚凝。
還是在……這樣一片飛狗跳之中。
事件的發展方向過于離奇。
沈安的公然站隊經過營銷號的搬運,熱度像坐了火箭一般瘋漲,網友們討論的風向早已悄然扭轉,無人關心邵志磊團隊終于憋出來的拙劣回應。
【……誰??沈安??溫晚凝??朋友的朋友?啊???】
【驚呆了,居然是沈安本人,晚凝姐姐你好有人脈啊[哭]】
【想搖個救生員結果搖來了海神的程度】
【真的笑死,邵在小作文里還暗示姐以后在國沒片子可演了,報一姐已在next level,人渣收拾收拾踩紉機去吧】
【家人們,無人在意的角落林宙也轉發了這條,還把春夜的標簽打上了……雖然但是,也算國首個給晚凝發聲的男導演了,勉強原諒他蹭一波】
【所以這位夾在中間負責搖人的朋友是誰啊,沈安那種臭脾氣,他的友圈子能和溫老師有集?】
【先疊甲,梅奔車隊老,不嗑最近很紅的那對cp,單純給個推理思路:之前看過圍場俱樂部的路,沈安這幾年一直是凌野車組的個人贊助商,一砸幾百萬英鎊的那種】
【……走對圈子跟對人,沒想到這種地方都能吃上國宴,你不嗑我先嗑了】
……
為了準備這次的澄清帖,整個工作室許久都沒有好好休息過。
特別是溫晚凝,條條信息都要親自把關,熬到今天人都清減了一圈。
開衫里的肩膀薄薄一片,連平日里最是替重焦慮的周芙都看不過去,吃過飯就抱來毯子喊去躺會,為接下來的仗恢復神。
進小房間后,剛才瞥見的最后幾條評論仍在腦中,揮之不去。
溫晚凝想了想,還是按亮手機。
點開凌野的聊天框沒多久,對面已經有消息發過來,快得讓措手不及。
【我在。】
掃了眼時間。
倫敦那邊,天大約只是蒙蒙亮。
【睡醒了嗎?】
凌野回,【一直醒著。】
【擔心你,干脆起來晨跑了。】
他還發了張圖過來。
海德公園的凌晨五點鐘,晨熹微。
砂石步道沒什麼人,被水洇得黑潤潤的,蜿蜒穿過繁茂的橡樹林。
心念一,干脆彈了個語音過去。
對面接得很快。
電流音里有很輕的鳥鳴聲,腳步漸弱,像是在某個長椅上停了下來。
“我看到了沈安發的態。”
溫晚凝把毯子往上裹了裹,在他平緩的呼吸聲中穩下心境,慢慢組織好語言,“他是你朋友?”
說完才覺得自己有點太不留余地,又添上一句,“或者說……你認識他?”
對面一直認真聽著,直到此刻才“嗯”了一聲,“認識很久了。”
而下一秒,凌野的解釋卻遠超的意料。
“不算是朋友,我更像是他的恩人。”
他語氣正經,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
溫晚凝怔然,腦中信息飛轉,“恩人?”
凌野很輕地笑了一聲,為解釋,“我在哈斯做二號車手的時候,沈安剛從國出來。”
“他想拍出好作品證明自己,但在國外沒名氣,國樹敵太多,兩頭都拉不到投資,賬戶上很快就只剩下了最后一萬鎊。”
“那個賽季有許多壟斷數年的明星車手,彩獎池很熱,沙特站大獎賽之前,他用一半的積蓄買了冠軍競猜。”
人在絕之際才會有的純粹賭徒心態。
不看賽況,也無視賽事方給出的熱門獲勝人選,全押賠率最高的選項。
在歐洲這種F1熱度極高的大陸,賽車彩是絕對的暴利,對于那些明顯用來湊數的、絕無可能的小車隊或者新人車手,這個賠率有時能高到令人咋舌。
“沈安當時押的是我,”他頓了頓,“然后……”
“然后你贏了。”
溫晚凝咽了咽口水。
“嗯。”
“我贏了,”凌野揚,“所以,他當時下的注翻了五千倍。”
五千倍……
從五千英鎊,到兩千五百萬鎊。
又做了個簡單的匯率換算后,溫晚凝被這筆巨款驚到目瞪口呆。
這筆飛來橫財,雖然無法撬好萊塢的大制作特效,但對于當時的沈安來說,打磨一部出道作,已經完全夠了。
剛剛還覺得“恩人”這個詞有夸張分,可聯想到沈安如今的地位和就,凌野給自己下的定義還是保守了。
這哪里是恩人,說是神跡降臨也不過如此。
溫晚凝緩了好一會才回神,繼續問,“那現在呢?”
“現在他是我的投資人,”凌野答,“聽說彩票已經徹底戒了。”
溫晚凝順著問,“為什麼?”
“買后面的人贏不了,買我賠率太低,賺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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