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后,詹云綺一邊扣安全帶一邊問凌承謹:“來部隊的家屬都會住進家屬院嗎?”
“也有住招待所的。”凌承謹停頓了下,饒有興致地問:“怎麼突然又問這個?你也想住家屬院?”
不等詹云綺的回答,凌承謹就又說:“以后有機會吧,這次不是明天還要去參加你師兄的訂婚宴嗎?今晚住在這兒的話明天回市里就得早起。”
“好不容易休假幾天,我還想抱著你睡個懶覺呢。”他十分直白道。
車子已經駛出部隊基地,上了馬路。
詹云綺從凌承謹的話中約品出了什麼。
微微試探地問:“我們今晚回哪兒睡?大院還是……”
果然,凌承謹回:“回景灣。”
他一本正經地扯:“這個點再回大院,等我們到家就太晚了,還會把爸媽和爺爺吵醒。”
話里話外都是對長輩的關懷,實則卻藏著他顯而易見的心思。
詹云綺再不了解凌承謹,也到底和他領證快半年了。
他今晚要帶回景灣,其實就等于他……他要拉著大鬧特鬧了。
這個意思詹云綺還是能聽出來的。
畢竟之前幾次他回家,也都是這樣,但凡有機會,就一定會給自己謀各種福利。
幾乎可以用毫無節制來形容。
詹云綺回想起以往的一些畫面,瞬間有點臉紅耳熱。
不由得偏開頭,目飄忽地向車窗外。
然而,車窗上卻倒映出來了那張的面龐。
詹云綺頓時尷尬,又飛快將臉轉了回來。
凌承謹注意到詹云綺的臉扭來扭去,不由得好笑地問:“干嘛呢?”
“沒干嘛,”詹云綺有點心虛地小聲回答完,就假裝很忙地低頭玩起了懷里這束玫瑰。
在車上放了幾個小時,此時的花朵已經不像剛剛收到時那般艷滴了。
貴的玫瑰花瓣微微出了皺褶,但依然不影響它的漂亮和觀。
詹云綺抬手輕輕撥弄了下花朵,在心里默默地想,回到家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這束玫瑰修剪好到花瓶中,用水養起來。
只不過,詹云綺忘了一個不可控的變量,送這束玫瑰的本尊——凌承謹。
部隊基地離市里很遠,再加上今晚下雪,凌承謹開的慢,兩個人到景灣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零點。
可能也是累極了,白天忙著專注飛行,晚上又在部隊基地玩到很晚,導致詹云綺還沒坐車到家,人就已經抱著懷里的玫瑰睡了。
甚至還做了個夢。
夢里的凌承謹出現在機場飛完回來的詹云綺一出來就看到了他穿著一黑站在那兒,高興地朝他跑去,然而他卻在要張手擁抱他的時候,手阻止了的靠近。
他的臉上出了冷漠甚至不耐煩的表,只冷冷道:“走吧。”
詹云綺便不敢再向他走近一步,只默默地跟著他往前走。
而后,畫面一轉,他們到了他所在的部隊基地。
就在禮堂門口,他手底下的兵們全都目冷淡神漠然地盯著,沒有歡呼沒有祝賀,無限延長的沉默和齊刷刷向投來的視線,好像在說“凌隊眼怎麼這麼差找了這麼一個人當老婆”。
詹云綺僵站在原地如芒刺背,很想逃離,可是卻怎麼都邁不開腳步。
就在這時,楊思蕭出現了。
詹云綺親眼看到對冷臉的凌承謹瞬間就沖著楊思蕭出了溫愉悅的笑意。
明明詹云綺才是他老婆,可詹云綺卻覺得自己像多余的那個人。
這種覺,就好似被拋棄了一樣。
詹云綺心里很難。
說不清自己作為凌承謹的老婆沒被他的戰友喜歡才難,還是因為他看起來對很厭煩才難,亦或是,他對待的態度和對待楊思蕭的態度反差如此之大,才這麼難過。
詹云綺鼓起勇氣對凌承謹說:“我想走……”
正在彎腰抱詹云綺下車的凌承謹忽而聽到了詹云綺帶著哭腔的夢囈,腔里的心臟先他一步有了反應。
隨著心臟的疼,凌承謹才意識到詹云綺似乎陷進了噩夢中。
他低聲問:“去哪兒?”
夢里的詹云綺本想說“回家”,可是,如果他討厭,那有爸爸媽媽爺爺在的大院、他們在“景灣”的家,乃至他為買下來的房子,好像都不能稱之為的家了。
茫然地輕喃:“不知道。”
的語氣……似乎更難過了。
凌承謹試圖喚醒詹云綺:“綺綺?”
“老婆,”他在把抱起來的這個剎那,話語溫的低聲呢喃著告訴:“別難過,我們回家了。”
詹云綺猛然聽到了悉的聲音和語氣,頓時就從夢中醒了過來。
睜開眼,一眼就看到了正抱著往車庫外走的凌承謹。
詹云綺怔怔地著凌承謹,不知道此時此刻是在現實還是在夢中。
凌承謹從驚慌的目里看到了惶然不安的緒。
“做噩夢了?”他語氣依然溫,甚至泄了幾分心疼。
不是那個對冷漠甚至厭煩的凌承謹。
詹云綺稍稍地安心下來。
抿住,聲如蚊蠅地“嗯”了聲。
詹云綺沒有告訴凌承謹在夢到了什麼。
凌承謹見不說,也沒打算繼續問。
他只告訴:“噩夢都是與現實相反的,不用怕。”
詹云綺問道:“那夢呢?”
“夢當然是會真啊。”凌承謹好笑地說:“傻老婆。”
詹云綺不說話了。
現在還沒能完全從剛剛那場夢中離。
了影響的心也依然在一種難過的緒中。
凌承謹抱著詹云綺進了屋,開了玄關的燈后,他將放到了玄關柜上。
他順手反鎖好門,而后就把那束玫瑰從詹云綺的懷中拿了出來隨手放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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