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斐不是不想，而是他每次就會立刻被反噬，當夜必然會被噩夢嚇得魂不附，神志不清，不自覺排斥他的靠近，甚至拳腳相加。

事後江念棠看見他抓破的臉，愧疚地不停道歉。

趙明斐心裏不好，不該道歉，都是他應得的懲罰，應該更狠一些。

為了能讓江念棠睡個好覺，趙明斐這段時日克制著自己的。

前提是不要來招他。

趙明斐抱住久違的香軀，滿足地發出一聲喟嘆。

心裏的空虛霎時被填平填滿。

然而他發現，今日的驚喜遠不止這個擁抱。

江念棠正主親吻他的臉頰。

的瓣像羽一樣拂過他下頜，角，最後停在耳畔。

聲宛如投熱油中的清水，油鍋剎那沸騰起來。

趙明斐嗓音沙啞，口是心非道：“夜深了，今夜還是好好休息。”

柳雲為白日裏丹青畫的事容，難得主一回，沒想過會遭拒絕，頓時臊難堪，想要推開他，卻發現箍在腰間的手一不。

不明所以地擡頭，猝不及防撞進幽黑的雙眸中。

趙明斐擡手攫住的後頸，稍微一用力，淡櫻的被迫覆了上來。

他的語氣充滿無可奈何：“既然你這麽想，夫君一定滿足你。”

趙明斐沒有趁機索取無度，而是溫地來了一回便鳴金收兵。

比起上的饜足，他更在乎江念棠的態度。

今夜在努力克服對他的排斥，僅這一點，便足以令他心滿意足。

往後數日，江念棠都未曾被嚇醒，每夜都枕在他懷裏一覺天明。

就在趙明斐以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時，江念棠又被嚇醒了。

他練手，準備抱懷安。

誰知江念棠用力地打掉他的手，瘋狂掙紮往後退，整個人在牆角，驚恐地看著他。

趙明斐像往常一樣耐心靠近。

“不要過來！”江念棠幾乎尖起來：“不要過來！”

“好，好，好。”趙明斐停止前進，目如水般和，他朝笑：“又夢見了什麽，說出來，說出來就好了，它們都是假的！”

江念棠不語，雙臂抱著屈膝的嗚嗚地哭著。

“別哭，別哭。”趙明斐著急道：“都是我不好，念念，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他的聲音那樣溫，眼裏溢出滿滿的心疼。

明斐，他的從不掩飾。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

柳雲崩潰道：“為什麽他和你長得一樣。”

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這樣？

扯住自己的頭發，百思不得其解。

今夜終于看清夢裏那個欺辱，折磨的男人。

他和明斐長得一模一樣。

趙明斐瞳孔微，巨大的恐慌沖擊著理智。

“不是我。”他艱地了嚨，立刻撒下彌天大謊：“我你還來不及，我怎麽會傷害你。”

趙明斐扯出一個僵的笑，他難以抑制地朝江念棠靠近，他迫切需要確認的存在。

“啊！”

江念棠的聲歇斯底裏，“不要我，不要我！”

明斐手過來的瞬間，再一次和夢裏的人重合。

他就是這樣，一次又一次抓住的腳踝，把拖無休止的痛苦深淵。

柳雲抓過手邊的枕頭朝明斐扔過去，趁他視線和行被幹擾的瞬間瘋了一般往床下跑，趙明斐來不及制止，撲了個空。

他看見江念棠連鞋也沒穿就往外跑，想也不想地赤腳去追。

“放開我，放開我！”　柳雲的腰被錮在原地，膽戰心驚的恐慌讓下意識尋找武保護自己。

“是我，是我！”趙明斐攔腰抱住，“你又做噩夢了，沒事，醒來就沒……”

他話音未落，額頭忽然傳來劇痛，而後溫熱的順著臉頰滴落。

然而趙明斐仍未松手，連痛苦的悶哼都被他盡數咽下，不洩一一毫。

他不想再增加的恐懼。

柳雲的臉被沾上，鐵鏽腥味讓終于冷靜下來。

面慘白，兩眼無神地看著明斐。

手裏的茶壺驟然跌落，碎了一地。

“念念，別怕我。”趙明斐像個沒事人一樣出一只手掉面頰上被濺到的滴，他溫地朝彎了彎眼睛：“你別怕我。”

他明明在笑，眼裏卻裝滿了痛。

柳雲哭著撚起袖替他止，“對不起，對不起。”

朝外面焦急大喊著大夫。

大夫聞訊而來，迅速理好傷口，仔細代注意事項後退了出去，守在隔壁的廂房裏。

“下次，下次如果我再犯病，你就把我捆起來。”柳雲看著明斐額角的白紗布，自責極了。

淚流滿面道：“我不想再傷到你。”

趙明斐的手髒了還沒清理，他只好吻掉的淚，瓣碾過潤的雙眸，來回挲。

他輕嘆道。

“我怎麽會捆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