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在耳邊如同刀割，極速下墜，沖擊大腦中的所有思緒。

卿言只剩本能抱著容寂的腰不放，兩個多月的分別，終究他們還有相依相偎的機會。

在墜崖的那一刻，卿言腦海中只有容寂跟一起跳下來了。

他籌謀了那麼多，付出了那麼多，龍袍加，從這座孤峰上回去就能穩坐天子之位，可他不帶毫猶豫跟跳了崖。

每一次被用來威脅容寂，卿言都在心里想著就算容寂放棄，在他心中不是第一位，他江山比重要，也不會責怪他。

此時此刻，沒有人比卿言更明白，在容寂的心里，重于他籌謀得來的江山。

他竭盡所能做好了一切，唯獨缺一個，若沒有，他得來的一切說放棄就能放棄。

崖間的風割裂的意識，穿過中間縹緲的云霧，下面的大湖碧波漾。

臨到落水，容寂調轉方向，將置于自己的上方，用自己的后背去減輕從高墜落的沖擊……

卿言在半空就昏死了過去，等再次睜眼，周圍早已換了另外的場景。

房間悄寂無人，過紗窗照進來，的眼簾一打開，目是容寂俊的五。

恍惚中卿言以為還在那座孤峰上，看見容寂是在做夢，不自覺抬手去容寂的鼻梁。

容寂閉上休憩的雙眼因醒來而睜開，滿目的欣喜若狂，把擁進懷中。

卿言上的重力告訴，眼前的容寂是真的，低聲呢喃，“不是在做夢。”

“言兒苦了。”容寂一刻都舍不得放開，激到腔狂震，連眼眶中都有了熱之。

兩人躺在同一張床榻上，卿言睡在里面，容寂睡在外面。

意識逐漸清晰，卿言見陌生的房間，仿若置在另一個世界，這已經是與容寂的下輩子。

“我們掉下懸崖……沒有……死？”卿言虛弱，說話沒多氣力。

“那座孤峰有一面的崖下是大湖，我們掉進湖里，保住了一命。”容寂派人去孤峰下面打探況，好在有湖泊，他才想到了從老瘋子手里救的辦法。

“我們……在哪里……”卿言聽到容寂的心跳聲，到他的溫度，從冰冷的囚籠回到生機的人間。

“這里是大魏宮，一切都過去了。”拿到國璽，掌握整座上京城，贏了魏明帝和他舅舅都不得償所愿，言兒好好活著，這才此生圓滿。

得知被老瘋子抓走，后面容寂所行的每一步都是一場豪賭，幸好他賭贏了。

容寂更像是經百般折磨，心脆弱的那一個，靠在的邊，到平穩的呼吸，他才真正活了過來。

“猷兒呢？”緩了一會兒，卿言徹底清醒，想起了從漠北被劫走后的全部經歷。

先被送東宮，而后被容寂的暗探救走，給顧大娘和李大娘照顧，再然后又被容寂的舅舅抓走，落突厥敵軍陣營，用威脅容寂開城門，最后再被容寂的舅舅抓走，威脅容寂殺魏明帝改國號。

“你舅舅在哪里？”容寂的舅舅了卿言心里最大的影，突然有力氣在容寂懷里掙扎了一下想起。

容寂一聲悶哼，從那麼高的懸崖上墜落，他替承住了大部分的沖擊力，了不輕的傷。

卿言昏迷兩日，容寂把帶回宮后，不顧自己也了傷，親自照顧，被猝然一推，五臟六腑都在疼痛。

“你怎麼了？”卿言注意到容寂在忍痛，張去他的口。

四肢的知覺一點點回到上，卿言發現上皮外傷都沒多，只是長期忍，加上神經繃，導致虛虧空。

“你為了救我傷的很重？”卿言猜測一定是得益于容寂的保護，掉下懸崖才沒死。

“沒事，不痛。”容寂含笑搖頭，顧不了自己的傷，重新把納進懷里，只想抱著直到天荒地老。

他輕聲安，“這兩個多月猷兒被照顧得很好，我已經命人把猷兒接進宮來喂養，老瘋子死了，言兒以后不用再怕他。”

卿言在容寂懷中抬起頭，臉上寫滿震驚，“你殺了你舅舅？”

容寂低頭與懷中的對視上，一陣疼痛過去，他面凝重，“老瘋子的是改不了的，他不死就永遠是大禍患，言兒能理解我必須這麼做嗎？”

他騙了老瘋子，沒按老瘋子的要求恢復前朝國號、恢復拓跋國姓、手刃魏明帝，那老瘋子與他之間只剩至死方休。

容寂不可能再用社稷安穩，百姓的命，還有卿言和孩子的命，去賭老瘋子后面會不會發瘋，做出讓他始料不及的事。

殺了老瘋子是最直接杜絕患的辦法。

老瘋子囤在孤峰上的干糧和水有限，容寂和卿言跳崖后，老瘋子就越過中間的斷崖回到林。

容寂在林中布下天羅地網，老瘋子武功再高始終寡不敵眾，最后死于箭穿心。

卿言凝視容寂的眼睛，這一刻深深地會到容寂與魏明帝的相似之。

舅舅是至親，尋常人萬萬做不出殺自己親舅舅的行為，但皇帝可以。

經過與容寂舅舅短暫的相，卿言與容寂同，最理解容寂的顧慮和他做下的決定。

想喚容寂的舅舅醒悟永遠不可能，結束上一代恩怨的辦法唯有你死我活。

心不狠坐不穩皇位，為了以后的長治久安，親舅舅都必須得殺。

“你做的沒有錯。”卿言眼簾垂下。

“言兒對我失了嗎？可會認為我是個無無義的人？”容寂最了解卿言的，有分明的是非觀，有強烈的道德觀，他的所為違反了世俗的道德。

容寂想做皇帝，卿言就不能用尋常的眼去評判他的行為，殺親舅舅無無義，可不殺他舅舅會禍及更多的人。

“沒有。”卿言淡淡出聲。

“言兒在老瘋子邊，他可有將我的過去全都告訴給言兒？”容寂面對敵軍的千軍萬馬都沒有探問卿言對他的看法來的忐忑。

容寂被老瘋子控那些年做過的事，他不確定卿言能否接，所以一直未主告訴。

卿言一回想容寂舅舅所言，還是忍不住背脊發寒。

容寂察覺到的抖，心惴惴。

以言兒的聰慧，定然也能猜到突厥大軍和反叛軍進攻上京城不會與他毫無關系。

太子篡位是他促的，老瘋子和李瑾瑜是他引導到太子邊，他才是穩勝券的那一個，所以反叛軍失敗，突厥退兵，于他而言不需要費多心力去應對。

坐視一切發生，為自己謀取利益，他從來不是個純粹的好人，相反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與初相識，容寂便清楚，不喜歡這樣的人。

“言兒在怕我？”容寂間滾，收的懷抱在表達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