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犯欺君之罪,母親告訴臣父親名諱為梅敬臣,而臣在見過陛下之后一直另有懷疑,才不敢向陛下明稟。”容寂沉著冷靜。
“既然你的母親告訴過你父親的名諱,可有告訴過你父親的死因?”這一句是重中之重,魏明帝臉沉。
容寂跟魏明帝的是他母親在他八歲離世,魏明帝查到的也是那子獨自將容寂養到八歲,他的母親告訴過他什麼,容寂可以任意來編。
“母親告訴臣,陛下是臣的殺父仇人,讓臣在死后千里跋涉離開曹州前往江州求學,希臣學文學武,將來走上朝堂接近陛下替父報仇。”
魏明帝聽到容寂所言,心里浮現兩個字:果然。
當年那子不會給他生個私生子,可能的原因是以為懷的是縣令的腹子。
“告訴過你梅家滿門究竟因何葬火海?”魏明帝眼中殺意一閃而過。
此時此刻,容寂在他面前,就是一塊隨時都能抹除掉的污點,及魏明帝的暗面,他本考慮不到容寂如今是何份。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仁政仁德,無論做任何事都是對的。”容寂仿若沒察覺到皇帝的殺意,仍恭敬有加。
容寂這樣的認知超出魏明帝的意料,他一直將容寂當污點和恥辱,想到容寂他就會設想無數種容寂來向他尋仇的方式。
卻原來容寂清楚誰才是他的生父,還一心認同皇帝!
“你確定是朕的兒子,為何現在才來向朕稟明。”魏明帝話里聽不出喜怒。
容寂只喚了一聲父皇,其余都以臣子自居,擺明君臣關系。
“臣終是臣,未敢有別的奢求,今日稟明陛下,只為求陛下明鑒臣的忠心。”
魏明帝懷疑了這麼久,一朝便被容寂“懇切”的言辭打破。
自容寂仕以來,魏明帝最是看得清容寂對他夠不夠忠心。
弘文館君臣長談,容寂自甘作為皇帝的利刃,去與世家對抗。
采取一系列改革的舉措,一點點瓦解世家的勢力,到最后徹底擊垮世家,容寂功不可沒。
與士族結仇,被刺殺、被貶,容寂在隴右立功回京,并未對皇帝有任何的不滿,肅王謀反案就是一場彌天試探,容寂沒與肅王同謀,反而去替皇帝守城門保護百姓,足見容寂對皇帝絕無二心。
在今日之前,皇帝利用摒棄他,容寂無半句怨言,皇帝只會更加懷疑容寂圖謀甚大。
而在今日來看,容寂始終忠于皇帝,有了另外的解釋——忠君亦忠父。
想到“忠君亦忠父”,魏明帝雙眉收聚,為皇室中人,很難相信這幾個字。
不過容寂的坦言的確消減了魏明帝的疑心,容寂能認清自己是他的兒子,而非那個縣令的兒子,魏明帝便不用擔心容寂有弒君替父報仇的想法。
“你求朕明鑒忠心,是看穿朕對你有懷疑?”
容寂把擺在明面上,他那句“父皇便可安心了”已經道明皇帝的懷疑,他全都知悉。
“三年前臣日日在陛下面前,陛下對臣的相貌起疑,一定會去查明臣的世,臣不敢混淆皇室脈與陛下相認,陛下查到梅家理應會懷疑臣有不軌之心。”
“臣明白陛下棄置臣是為保江山穩固而消除一切潛在的患,臣對陛下從無怨憎,往后臣只愿能遠離皇都,非詔不上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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