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兒想出家，剪下的那縷發，被我帶走藏了起來。”容寂溫聲給解。

一定不記得自己何時丟失過一縷發，而他竟連的發都保存著。

卿言回憶涌腦海，想起被剪下，次日起發現不見的那縷發。

“你那個時候就剪下自己的頭發，把兩縷發綁在了一起？”卿言與他一起捧著木盒，兩兩執看。

新婚之夜，他為爹娘立牌位拜高堂，藏他們的結發，又讓的心強烈悸跳，深。

“這兩縷發一直藏在我的寢房中，后面貶離京有人替我收著。”容寂承認他沒一次全部將他對的深表出來，而是一點一點讓知曉，是想逐步加深對他的。

卿言依偎進他的懷中，靠在他的肩上，把自己整個人和心都給他。

婚儀式的最后一步，喝合巹酒。

二人執酒杯，容寂飲下之前對立誓言。

“吾與言兒立白首之約，永生永世不渝，天地為證，日月同心，若有負言兒，必遭千刀萬剮，死無葬之地……”

他的誓言太狠，卿言瑩瑩白的細指覆在他的上。

“我不要你死，不要你傷。”他不用立誓就能相信他能做到。

容寂淺笑將的小手拿下來，握在手心中。

“言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除了這些，言兒對我有其他不滿都可以提出來，只要言兒今夜開口，我一定改。”容寂在蠱。

他對立誓，卿言沒想到其他的，對他也沒有不滿，同等道出肺腑之言，“愿往后相思相見又相親，如星伴月，似燕歇梁，朝朝暮暮，與君永恒。”

龍花燭映照下，容寂仔細瞧著說出這話的神，宛如是想深深刻在心上。

共飲合巹，永結為好，患難與共，生死相依。

紅帳落下，兩道影自然而然疊在一起，嬿婉歡娛，莫負良宵。

有過的次數再多，今夜都有不同。

真正的房花燭夜，聲輕，一遍遍低喚，“夫君，夫君……”

他憐之惜之，癡纏。

最后可憐數點菩提水，傾紅蓮兩瓣中。

*

昨日白天折騰，夜里容寂待溫，今日卿言不累，按時起。

淇澳苑了他們共同的居所，容寂命人新做了幾個柜，給新備了幾十套。

淇澳苑空余的位置都擺上了的品，一下變得溫馨。

新婦新妝，卿言穿珊瑚赫羅，長發挽百合髻，絨花金釵點綴，華貴端莊，姿娉婷，容艷。

容寂如今習慣穿玄袍，墨發冠玉，莫名給人覺通的貴氣。

“今日言兒要隨我宮向皇帝謝恩。”容寂倚在的妝臺前，看梳妝。

皇帝賜婚，容寂被封為異姓王，婚后理應要帶進宮謝恩。

本朝本代只有容寂一個異姓王，一切都沒有先例，卿言莫名覺得怪怪的。

皇子被封為王，大婚之后會攜王妃宮請安，容寂不是皇子，也不是正兒八經的王妃，僅僅是有一個名頭在而已，新婚第二日不用向公婆奉茶，反而要進宮去拜皇帝。

容寂見低眉無言，以為又想到了爹爹。

爹爹含冤而死，能顧全大局在宮里安靜待兩年，不代表能放下對皇帝的恨。

“言兒且忍耐些時日。”容寂俯，掌心放在雪頸連接耳，捧著的臉安。

皇帝高高在上，冤死爹爹，卿言除了怨恨，想做別的事不太現實。

眼底勾起一抹憂傷，袖中雙手握，容寂說的沒錯，想活著只能忍耐。

乘坐馬車宮，容寂帶卿言去太極殿，魏明帝在批閱奏折，單是請個安謝恩，皇帝日理萬機，并無閑暇過問太多。

容寂和卿言站在殿中，與皇帝相距甚遠，魏明帝朝二人投過來的目卻含著深意。

“卿可會怪朕當日對你的貶謫？”魏明帝只在那日國宴上見過容寂，后面十日容寂要準備大婚，皇帝未傳召他宮君臣敘舊。

“陛下對臣委以重任，當日臣能遠離上京，正好躲避鋒芒，命才得以保全。”容寂練與魏明帝打太極，不顯山水。

他被貶，躲不過世家的追殺，死在途中是一回事，在隴右兩年仍舊還活著，又是另外一回事。

君王任用臣子天經地義，即便魏明帝是在利用他，榨取他的價值，隨后意除掉他，他也不該由此生出怨言。

他還活著，被貶謫反而了魏明帝對他的“恩典”，他這次立功，魏明帝給他封公已是最高的獎賞，卻越級給他封王，在公侯王爵、士族世家看來，是魏明帝對他的補償。

所有人都只會以為魏明帝還念著兩年前任用他在朝堂攪弄風云，得士族員落織網，這樣只會讓士族一面與他好，一面對他心生忌憚，懼怕兩年前的事件重演。

皇帝利用他，想殺他，將他淪為棄子，他九死一生，立下開疆拓土的軍功，只因皇帝給他封王，他就該恩戴德，不計前嫌。

容寂在魏明帝面前的態度跟兩年前一樣，對魏明帝“忠心耿耿”，絕對讓魏明帝在他臉上看不出二心。

魏明帝因容寂的世對他起疑，直到現在容寂的世還未曝，而容寂的行為一點都不像與皇帝有仇。

無論是以為梅敬臣是他的生父，得知滅門真相，故意接近皇帝替父報仇；還是早知自己是皇帝的私生子，另有圖謀，容寂面對魏明帝所展出的一切，都仿佛不是那麼回事。

魏明帝做了將近三十年皇帝，察人心這一塊絕對是強項，他卻仍沒把握確定容寂是否真的效忠于他。

太極殿寂靜片刻，張全忠侍候在案旁，暗自揣測圣意。

魏明帝目轉而移到站在容寂旁的卿言上，皇帝一年到頭去不了皇后宮里兩次，卿相之被皇后招進宮這回事，魏明帝險些忘記了。

卿言這兩年在宮里除了妨礙到崔氏的利益，其他諸如肅王、蕭宸妃、兩位公主都沒有對下手的理由。

兩年前容寂瞞過了魏明帝，皇帝也沒重視過，以至于容寂一回京求的賞賜是要，魏明帝會產生失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