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己猶記得大人最后一次帶卿姑娘去教坊司，回來后的翌日，讓他去書肆買《玉房笈》《素經》《玄經》《玉樓春》這幾本書。

恕己字認不得幾個，滿架書籍卷軼浩繁，他看得眼花繚，一本本去找不知要找到啥時候，干脆店鋪掌柜幫他找來。

當時掌柜他的眼神就怪怪的，那些書都藏在角落，他自己找還真不一定能找到。

買完書，恕己好奇以大人的才學還有什麼書沒看過，走在路上他打開翻看了兩頁。

字他認不全，上面的圖畫嚇得他趕把書合上。

做賊似的左顧右盼，生怕被人發現他天化日之下干了什麼！

書拿回府，大人正在書房練字，恕己一臉窘迫。

“大人，這書……”

容寂十分淡然，讓人看不出一的低俗猥瑣，隨手丟給他一本，“拿回去學學。”

恕己拿在手里都燙手，大人說的這樣直白，他臉上一陣陣紅熱。

“大人，我還沒娶媳婦兒……”

“留著以后用得到再學。”容寂面不改。

恕己琢磨著大人還要看這些書，說明他也不怎麼通……

跟在大人邊這麼多年，大人親近過的子只有卿姑娘，大人可不為了卿姑娘學這些？

反正自那夜有事向大人稟告，采桑采月說卿姑娘在大人房中，恕己再也不敢夜里進院打擾大人的“好事”。

……

*

卿言與采桑采月一同用過晚食，恕己先回府，要帶出門。

天漸黑，卿言立即想到容寂先前夜里帶去教坊司，他夜里出去，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事。

果然，恕己駕著馬車，停在了一座高門貴府前。

容寂從另一輛馬車上下來，“隨本進去赴宴。”

卿言抬頭看到大門牌匾上“靖安侯府”四字，頓住腳步。

無緣無故，他赴權貴夜宴不會專程接一個婢前來。

他今夜就要將送出去？

“待會兒別走，別離開恕己的視線。”容寂丟給一塊面紗，朝朱紅門走去。

卿言心底說不出是何，有對未知的懼怕，有對命運的坦然，有對可能出現機遇的期待，有對絕境到來的無助。

靖安侯是肅王意拉攏的對象，肅王給容寂去辦，因為靖安侯生好，而容寂邊有一個絕。

卿言獄后，等著在教坊司撈人的權貴，其中就有靖安侯。

肅王笑著打趣，“必要時犧牲一下人，容卿應該不會介意吧？”

容寂回以一笑，眼底冷冽，“今夜靖安侯府舉辦宴會，勞煩王爺安排。”

容寂只是個庶族從六品，士族侯府的夜宴豈會邀請他。

靖安侯為其母祝壽，別人不知，靖安侯卻清楚容寂是代肅王前來送禮。

太子和肅王，靖安侯正待價而沽，兩邊都不能得罪，因而宴會上他對容寂還算禮待，酒席間容寂的座次比較靠前。

靖安侯一眼見站在容寂后戴面紗的子，那弱柳扶風的段，煞是惹眼。

最近上京城都傳開了，那位上京第一人落到了史臺一個侍史的手里。

至于是如何落到他手里的，傳言出現了好幾個版本，就沒人深究了，反正大家都知道結果是——淪賤籍的昔日卿相之在容寂府上做奴婢。

有些還不死心的權貴，想找上容寂把人要過去，但奈何容寂是言，所在的史臺有彈劾百之職，萬一容寂在皇帝面前參他們貪圖，引來麻煩，他們還是要小心行事。

靖安侯打量了卿言幾眼，飲下杯中酒，把視線轉向容寂。

容寂親自到他府上來，又是肅王的說客，問他要個人是易如反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