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膳，院里的積雪厚了許多，蓋住了地上的幾道腳印。

小德子帶人用桶和鏟子將積雪堆了一個大雪堆。

宋稚綰用過早膳正是最有力的時候，渾也暖乎乎的，蕭琰接過侍手中的帽子手套替穿戴上，在頭頂輕拍了拍：“去吧。”

得了允準，宋稚綰頓時跟撒了歡似的，邁著小碎步跑出去，瞧見庭院里的大雪堆。

二話不說。

腳尖一點地，整個人跟兔子似的撲進了雪堆里。

下人們一陣驚呼歡笑聲。

蕭琰跟在后，練地彎下腰，雙手去撈埋在雪堆里的人。

宋稚綰笑得明，那雙狡黠的杏眸眼珠子一轉，不知從哪掏出個拳頭大的雪球來。

下人們臉上的笑紛紛一頓，跟雪地里的小似的四散開來，生怕那只雪球砸到自己頭頂上。

宋稚綰就沒想把雪球扔出去。

被蕭琰架著雙手抱起，子一轉，那只雪球就這麼砸到了蕭琰頭頂上。

雪球砸了個稀爛。

蕭琰也只是微蹙眉頭，輕輕將頭上的雪搖落，語氣一慣的縱容寵溺：“怎的越大越淘氣了，小心雪掉進裳里凍著子……”

“掉不進，我穿得可多了……”

一旁的下人見狀松了口氣，又圍了過來。

蕭琰角勾出一抹笑，抱著懷里的人換了個方向。

只見宋稚綰手里竟還有個更大的雪球，不等一眾下人反應，便將雪球對準了離得最近的小德子。

小德子暗道不妙。

下一刻，雪球便跟長了眼似的，直直朝他上砸去。

雪球砸在口，小德子順勢倒地，裝起暈來。

宋稚綰從蕭琰懷里下來，撿起地上的鏟子過去了，小德子沒。

“小德子，”蹲在一旁輕聲道，“你起來，起來我便賞你半年月例銀子。”

小德子還是沒。

宋稚綰想了想，“一年，賞一年。”

話音剛落，小德子猶如吃了仙丹似的，蹭地一下彈起，跪在宋稚綰面前：“謝太子妃，太子妃簡直就是神醫在世啊，奴才便是被砸一百下也愿意。”

東宮的主子是整個宮里最好說話的了。

眼下氣氛又正好，趁著主子們高興，下人們也跟著胡鬧起來了，一個個學著小德子拍馬屁的模樣湊到宋稚綰面前。

“太子妃，砸奴才砸奴才，奴才板朗……”

“太子妃，奴婢也要奴婢也要……”

一個個雪球砸出去，蕭琰還親手幫忙團雪球，可砸了二十來個宋稚綰便不肯再砸了。

氣地往蕭琰懷里一栽：“累了……”

力旺盛，這幾個雪球哪能把累著，不過是玩膩了罷了。

蕭琰樂意縱著，看著院中的一眾下人，豪邁大氣道：“今日太子妃高興，通通賞一年月例銀子。”

“謝太子妃、太子殿下賞賜！”

——

今日除夕夜宴。

蕭琰也沒縱著宋稚綰玩鬧太久，在院子里堆了個小雪娃后，便帶著人回去歇息了。

午憩醒后才又抱人去湯池沐浴更。

等宋稚綰梳妝打扮好后，天已經暗下來了。

宮里四都掛上了大紅燈籠，窗上也著剪紙窗花，燭火映出影，活靈活現。

轎輦走到崇華殿。

一進殿門，座上洪亮的聲音便傳來：“琰兒，回回都是你最來遲，合該自罰三杯才是。”

往日里便罷了。

今日這種喜慶的日子，蕭漠承知曉蕭琰定然不會拒了他。

蕭琰牽著宋稚綰座，又替取下帽子手套，這才端起桌上的酒杯：“兒臣來遲，該罰。”

他瞧著心不錯，二話不說便三杯熱酒下肚。

端王瞧著，還惦記著上回喝上了頭，把自家王妃最喜歡的皇莊送出去的事兒，為著這事，他回去被揪著耳朵數落了好一頓。

見蕭琰還未放下酒杯，端王端起酒杯趁熱打鐵：“皇侄，想必是你好事將近，人逢喜事神爽，五叔瞧你紅滿面的，這杯酒，你也不許逃啊。”

不等蕭琰倒酒。

蕭漠承“誒”了一聲，對著端王道：“五弟，朕先同你喝，琰兒才到，肚子空著喝酒燒胃，讓他緩緩。”

端王抿了抿，無奈：“皇兄，哪有你這樣的……”

蕭漠承擺了擺手，不理會端王的抗議，先行把酒喝了下去。

琰兒也就罷了。

要的是讓琰兒先陪宋丫頭用些膳，這皇家子嗣、千秋萬代的大任都擔在宋丫頭上，哪能把人著。

席間的爐子熱菜陸陸續續端上。

殿中響著歌舞竹。

宋稚綰用了個半飽，抬眼正瞧見蕭淑華對著眨眼睛。

兩人一個眼神便知對方想干什麼。

宋稚綰端起碗中的熱湯一飲而盡，又拿帕子了，才向蕭琰低聲道：“太子哥哥，我吃飽了，想和淑華出去玩會兒。”

大雪下了一日。

眼下的積雪正厚，最是好玩。

蕭琰也不拘著，又拿過手套帽子一一戴上，叮囑道：“今今玩了裳鞋便要去換，若凍著子孤可就不給玩雪了。”

宋稚綰點著頭。

話音一落，一溜煙就跑出去了。

跟著蕭淑華跑到殿外才發現，蕭懷瑾和蕭右青也在。

蕭懷瑾一見就笑瞇瞇的，背著手在后：“嫂嫂，我們來打雪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