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都說沒法子治的暈癥,竟好了?
宋稚綰看著滿臉震驚的蕭懷瑾,眼珠子骨碌碌一轉,朝王忠使了個眼。
王忠心領神會。
他本想去偏殿尋把小刀,但轉念一想,又換了枚針。
王忠拿著針走到蕭懷瑾面前,不等眾人反應,立馬在自己指腹上狠狠扎了一下,珠子瞬間從針眼冒出、落……
蕭懷瑾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顆珠子到地上。
他皺了皺眉,沒暈。
“果真好了?”宋稚綰歪著頭一臉狐疑,“是不是這不夠多?”
蕭懷瑾深吸一口氣,角勾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嫂嫂,見即暈,跟多并無關系。”
說著,蕭懷瑾還干脆上手了一把王忠的手指,冒出的珠子更大了,惹得王忠一陣“哎唷”。
滴啪嗒啪嗒落地。
蕭懷瑾得意得眉梢都揚高了,笑著看向蕭琰道:“四哥,我連暈癥都能克服下來,還不能證明我有進軍營歷練的毅力嗎?”
若真是憑自己克服了暈癥,蕭琰倒還有幾分欣賞。
可只是在旁人手上刺幾滴出來,貌似還不夠以此為證。
蕭琰稍作思索道:“你既說你暈癥好了,那你便在自己手上刺幾滴,若沒暈,我便點頭準你進軍營。”
話音剛落。
蕭懷瑾立馬奪過了王忠手里的銀針,二話不說就在自己指腹上扎了三下。
他只覺得一陣刺痛,溫熱的順流而下。
然后……
他便“砰”地倒地,不省人事了。
眾人:“……”
所以,他的暈癥好了,但也沒完全好。
起碼是見到旁人的不暈,見到自個兒的才暈。
蕭懷瑾不知曉自己那日是如何回去的,只知曉醒來時已經躺在自己的宮殿中了。
他不甘心。
醒來后立馬又尋到蕭琰跟前,用匕首在指腹上劃了一道。
他既克服了一半,那必然就能克服另一半,他就不信,他蕭懷瑾此生真要做個廢人不?
只是這一回也毫無例外,劃完見就暈了。
蕭琰吩咐人給他止、送回宮。
到傍晚,人再次醒了,又拿著把匕首不顧阻攔地沖去東宮。
看門的侍從得了命令,不放蕭懷瑾進去,蕭懷瑾所以就在東宮宮門又給自己來了一刀。
侍從沒法子,只好去稟報自家主子,正巧到主子懷里抱著人在用晚膳。
蕭琰是狠心的,既暈了,那就把人抬回去找太醫。
可宋稚綰是心的,到底還是忍不住替蕭懷瑾說了幾句:“不如太子哥哥就允準五皇子進軍營,五皇子有如此毅力,想來每日軍營里暈個十回八回也不怕。”
總好過日日來東宮“放”。
還擾得不清凈。
于是當深夜蕭懷瑾再次醒來想去東宮時,卻被宮人告知。
太子殿下允準五皇子進軍營了,明日一早便立即。
蕭懷瑾歡喜得一夜未睡……
第二日天還未亮,他便收拾了個包袱,連仆人也不帶,一輛馬車就出了宮門。
宋稚綰用早膳時聽說這個消息,總算是松了口氣。
這幾日連著見人,雖說大家都是來探的,一番好意不得拒之門外,可到底是了許多清靜。
連和太子哥哥難得親近一會兒,也每每都被打斷。
這段時日顧及著宋稚綰上有傷,莫說同房了,連蕭琰親力親為為沐浴時,也不敢多生半分念。
親近的時候更是了。
多半都是宋稚綰明勾暗引才把人引上鉤的……
可這口氣還沒松到底,宮門外又遞上了拜訪的帖子。
宋稚綰本想瞧瞧是誰,好尋個由頭把人打發走,可看見那帖子上悉的字跡卻愣了好一會兒。
紙上蒼勁有力的筆鋒再悉不過了。
從前每回上去的練字帖,字帖最后都要被批注一行字,大多數都是夸的。
“是衛太傅?”宋稚綰“騰”地一下從榻上坐起,手里拿著才看一行字的拜帖,“衛太傅從鄉下來京了?”
求闕堂的寧靜被打破。
蕭琰聽到后的靜,放下手里的折子起走過去,坐到榻邊看向那張拜帖。
的確是衛太傅。
但是拜帖中只有寥寥幾字:草民衛川近自徽州來京,求見太子殿下及太子妃。
若是旁人遞來這樣的帖子,只怕早便被看門的侍從扔出去了,可他是衛太傅。先皇、當今陛下、還有太子和太子妃,都是衛太傅的學生。
就算他連帖子這幾筆也省了,站在東宮門外直接喊一聲要見太子。
只怕這宮門也得打開將他迎進來。
既是師生,師生間自然也更了解彼此的秉。
蕭琰只是看著那兩行字,心里便覺得不對勁了,他斂下眸中神,問道:“今今要去見太傅嗎?”
宋稚綰毫不猶豫點頭:“自然要去。”
蕭琰像是料到會如此說,立馬接了上:“那今今去正殿接見太傅吧,孤這里的政務繁忙,便不過去了。”
宋稚綰不疑有他,一邊吩咐紫云紫月去備茶請人,一邊晃著腳讓蕭琰給穿鞋。
里還嘀嘀咕咕:“衛太傅竟然來了,不知可是聽聞我了傷才來的?那可真是苦了太傅的一把老骨頭了……”
徽州到京城路途遙遠。
且不說宋稚綰傷一事也需一兩日才能傳出京,即便是聽到消息立馬備車來京,也沒有這麼快到。
更何況太傅年邁,趕路必然也急不得。
蕭琰心中有數,可在此刻卻沒有出聲。
穿好那兩只繡花鞋,又讓蒼二跟著人,這才站在求闕堂外,目送著宋稚綰走去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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