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
宋稚綰只在膳桌上用了些清粥小菜,方才膩吐了的那一口把三人嚇得不輕。
好在解釋道,是自己才睡醒不久,一時吃不下太過腥葷油膩的菜,蕭淑華和碧這才放心下來。
只是宋稚綰這一番話聽在玉的耳中。
反倒更證實了的猜想。
晚膳用得差不多了,蕭琰跟踩著點兒似的,來小院里接人。
他一手環腰扶著,另一手虛虛地護著,高大的影把小的圈在懷中,護得跟眼珠子似的。
玉定定地盯著兩人的背影看了許久。
這模樣,見過!
從前娘懷四弟的時候,還有二娘懷五妹妹的時候,爹爹和二伯都是這樣扶著的。
綰綰早已得了賜婚,名分上已是名正言順,又跟太子天天同住一個屋檐下,若有夫妻之實,實屬正常。
且綰綰如此寵,細細想來,恐怕是真遇喜了。
玉見過旁人遇喜,知曉這遇喜頭三個月是要格外小心謹慎些的。
想到這,不看向旁鬧鬧騰騰、把酒杯弄得噼啪掉的兩人。
公主和碧年紀尚小,得提點提點們,不然一個不分輕重,傷了綰綰可如何是好?
蕭淑華和碧正舉著酒杯互喝“杯酒”,兩人臉上都沾染了醉意,臉蛋子熏得通紅。
玉清了清嗓子,指節在桌面上叩響。
蕭淑華和碧聞聲扭頭向看去。
只見凜然正坐,神嚴肅:“我有個萬分要的事兒要說,你們可要聽好了。”
聞言,蕭淑華和碧瞬間直背脊,像聽課似的坐得板板正正,異口同聲道:“姐姐請說。”
三人六目相對,四周寂靜,顯得玉清脆的聲線格外清晰。
“綰綰遇喜了。”
“哦……”
“遇喜好啊……遇……?”
“啊?!”
兩人眸中的醉意迷離瞬間被驚詫取代,連帶著一旁的侍也紛紛跟著瞪大了雙眸。
“誰遇喜了?!”蕭淑華這幾日跟著幾人瞎鬧,子骨都矯健了不,直接從碧上跳到了玉面前。
“你說誰遇喜了?綰綰?你怎麼知曉?是綰綰告訴你的嗎?”
蕭淑華為公主,自然知曉皇嗣乃大事。更何況綰綰懷的還是皇兄的孩子,是來日繼承大統的脈。
碧愣愣的,蕭淑華把想問的都問完了。
玉看著蕭淑華咋咋呼呼的模樣,老神在在道:“瞧瞧,你們這副模樣怎麼得了?難怪這兩日太子不敢讓綰綰靠近我們,就是怕被你們驚著了。”
蕭淑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姿勢。
一手撐在玉的椅背上,一只腳踩在椅子上,活匪頭子的氣勢。
不好意思放下腳,端正儀態:“咳咳……你、你還沒說你是如何知曉的呢。”
玉勾一笑:“你們回想一下綰綰方才的模樣便知曉了,喜酸辣不喜油膩、不能飲酒、還嗜睡腰酸……十有八九就是了。”
蕭淑華在宮里是排行最小的,自然沒見過別的妃子遇喜的模樣。
但沒聽惠貴妃說起當初懷時的樣子……
的確十分與綰綰如今的模樣十分相似。
撐著下陷沉思,斟酌道:“可若真是遇喜了,這麼大的事綰綰為何沒同我們說?”
“正是因為是大事,才不好同我們說。”玉振振有詞道。
蕭淑華不解:“為何?”
碧替解:“因為我們仨都不靠譜。”
“嘶--!”蕭淑華再一次陷沉思,“你這麼一說,好像很有道理!”
“可若是我們誤會了呢?”碧總覺得不太對。
玉覺得碧到底是年紀小些,考慮得不周全。
“你傻呀,我們又不將此事宣揚出去,只是為了以防萬一,這段時日我們對綰綰要小心謹慎些才是,等頭三月一過,自會知曉真相了。”
對綰綰小心些,總比們現在咋咋呼呼地要好。
“有道理……”
……
宋稚綰不知曉自個兒今日鬧出了這麼大的烏龍。
回了自己的小院后,二話不說拿來紙筆,歪歪扭扭地斜著子,坐在桌前像是想要寫些什麼。
蕭琰知如今坐得不舒服,拿了個墊放上,又把人抱上來坐著。
宋稚綰也不矜,任他抱著看著。
墨化娟秀小巧的字跡落在紙上,蕭琰彎著腰,蹭在懷里人的頸窩聞著香,埋頭蹭了好一會兒。
才慢悠悠地抬起頭往紙上看一眼。
“……因子勞累過度……宋今今在此與蕭琰約法三章,從今日起三日之,不得再以任何借口行房中之事;安寢時不得不遮、蓄意勾引;若宋今今和公主等人玩樂,蕭琰不得跟隨……”
“若蕭琰不遵守此約,違一條,房中之事則再加一日。”
最后,紙上落筆“宋今今”和“蕭琰”五個大字。
蕭琰看得眉心直皺。
剛朝那張紙出手,懷里的人便聲氣地威脅道:“太子哥哥若撕了,這三日便連房也別進了。”
手背上分明的筋骨狠狠了。
宋稚綰聽見后的人深吸了一口氣,那只手便轉了個方向,主拿過手中的筆在筆架上掛好。
語氣溫和道:“今今為何要寫這些?若是今今不想,直接同孤說便是了。”
“然后呢?”宋稚綰頭也不回,從他上下來跑去架子上翻找著,“然后太子哥哥再趁我睡著,哄我騙我嗎?我才不會上當了。”
此男心思極重。
慣會使些狐子手段,扯扯襟、咬咬耳朵……
那些床下說的話便登時便拋到九霄云外了,也怪意志不堅,每回被拆吃腹了,才回過神來。
蕭琰走過去替取下架子上的小盒,“今今這是什麼話?哥哥哪次不是問過今今的,怎會是哄騙?”
“哼,太子哥哥莫要狡辯了,蓋章吧。”
宋稚綰接過他手中的小盒,又啪嗒啪嗒地走回去。
小盒里是兩枚印章,一枚刻著“琰琰”,一枚刻著“今今”,但使用者卻是和名字恰恰相反。
印章是蕭琰親手所制,與他的“東宮寶印”不同,這兩枚小巧許多。
宋稚綰拿起其中一枚蘸上印泥,再摁在紙上,“宋今今”三個字后便落下了刻著“琰琰”的紅印。
另一枚印章紋不。
桌旁站著的男人垂著眉眼,渾氣息冷肅,靜靜地凝著那張紙,也不知是想燒了還是想撕了。
不知僵持了多久。
直到宋稚綰不住打了個哈欠,蕭琰這才嘆了口氣,拿起印章印了上去。
那張紙被宋稚綰疊好放于枕下。
一回頭,那高大的軀便了上來:“不早了,該沐浴安寢了。”
宋稚綰子被抱起,剛想開口,蕭琰又道:“今今的約法三章里沒說不能洗鴛鴦浴。”
“我...我可不可以再加一條......”
“再加,孤可就不蓋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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