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蟬鳴。
宋稚綰來癸水這幾日養得細,如今過了日子,反倒覺得氣更好了,面紅潤,杏眸桃腮。
這幾日連東宮大門都沒出過,今日倒是可以出去了。
坐在梳妝臺上妝簪發,手邊還拿著張請帖。
是端王妃小兒的周歲宴,端王妃膝下只有一子,這些年四求神拜佛,總算得上天垂憐,誕了個小娃。如今滿了周歲,皇上還給這個小侄封了縣主。
紫云前一晚還在宋稚綰耳邊勸個不停,說往后是要做太子妃的人,這些場面不得不去。
嫌紫云啰嗦,便應下了。
……
宋稚綰是乘坐太子轎輦去,一下轎,便瞧見了許多生面孔,還有各種好奇、打量、意味不明的目。
清明宮宴太子置長公主一事,早已在京城里傳了個遍。
人人都贊太子大義滅親,但也架不住有人暗暗好奇太子和寧安郡主之間的關系。
宋稚綰雖不太喜歡這等場面,但也比上回在長公主府時自在了許多。
一走進院中,便瞧見了肅王妃。
肅王妃對向來熱,亮著眼睛將宋稚綰上下打量了一番,便牽著的手,拉著坐下,
“稚綰,聽說你前些日子子不適,我還以為你今日不來了,如今子可好了?”
宋稚綰淺笑著應道:“謝王妃關心,如今子已然好了。”
肅王妃笑著點頭,止不住地在臉上打轉:“你今日氣倒好,我送去的山參也不知你用著如何?改明兒我再挑些更好的送于你。”
聞言,宋稚綰愣了一瞬,茫然地眨了眨眼。
隨即又很快反應過來,笑著客套了幾句。
但肅王妃早已將的反應收于眼底,不暗暗咬牙,心里只覺得氣憤。
太子連都防著,這心思,昭然若揭啊!
肅王妃是個聰明人,一早便瞧出端倪來了,只是還有些不敢相信,或者說不愿相信罷了。
不甘心啊。
當年那波援軍里,不止有太子,還有肅王。
清明宮宴回來那晚,肅王妃回府后氣得對著肅王呼了兩掌,質問他當年為何不先一步將宋稚綰找到。
肅王很是委屈:“本王也跟著找了,可能這就是緣分,那孩子跟本王無緣。”
肅王妃氣得發抖:“那跟太子就有緣了?”
兒沒有了,兒媳婦也沒有了。
什麼都沒有了!
如今看著端王妃喜得,肅王妃更覺心酸,看向宋稚綰,語氣里都是惋惜:“其實當年,我想讓你來當我兒的。”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宋稚綰愣神怔在原地:“兒?”
肅王妃看到這副同方才如出一轍的反應,角的笑意瞬間凝固。
深吸一口氣,維持著端正和善的面容,語氣卻有些咬牙切齒:“稚綰不知曉此事?”
宋稚綰被驚得不輕,連忙搖了搖頭。
肅王妃收回握著茶盞的手,在桌子底下逐漸握。
好啊!好啊!
太子當年跟說什麼?說宋稚綰“不愿”,原來是騙的。
肅王妃氣得厲害,卻也不想多年過去再揭人短,太子那瘋勁,若暗地里挑撥了他和宋稚綰的關系,只怕是當天夜里就要拿著劍沖進肅王府了。
自顧自地平復了心緒,才又對著宋稚綰笑道:“如今時過境遷,不提也罷。只是……”
話音一轉,“我想多問一句,稚綰和太子殿下之間的關系。”
不怪多,也是想徹底斷了念想罷了。
若是別家的,還能爭一爭,若是太子,拿什麼爭。
宋稚綰還未從方才的訝異中平靜下來,此時又被肅王妃著心窩子一問。
登時便慌了神。
將頭上的步搖搖得叮當響,“我…我不能和王妃說。”
太子哥哥說時機到了陛下會下旨賜婚的,其余的只當不知曉便好。
肅王妃:“……”
這便是什麼都說了。
肅王妃心里有了個底,也不忍心再,安地拍了拍宋稚綰的手,起道:“好了好了,我不問了。咱出去吧,你還沒見過小縣主呢,可極了……”
端王府的正堂聚集了不賓客。
宋稚綰看了一圈,沒有瞧見想見的人,只能跟在肅王妃邊,對著那些生面孔一一點頭示意。
席面還要等一會才開席,宋稚綰趁肅王妃不注意,悄悄遛去了后院。
坐在小亭下扇著風,正喝著紫月不知從哪給端來的甜豆花。
“這豆花可真好吃,可惜不是冰的。”
紫月提醒道:“小主子忘啦?殿下還不讓您吃冰的。”
宋稚綰不以為然:“太子哥哥就是瞎心,我都好了的……”
主仆三人正說著話,一道清麗的影突然來到亭下,對著宋稚綰便行了個禮。
“臣見過寧安郡主。”
主仆三人皆是一愣。
宋稚綰沒想到跑來沒人的后院也能被人上,不自在地放下勺子,朝面前的子點頭示意。
想了想,出于禮數,便又多問了一句:“我不太認得人,不知你是哪家的小姐?”
面前的子低下頭,眼眸暗了暗:“臣是安國公府的,排行第四。”
宋稚綰不疑有他,一張小臉笑得明:“那你是安國公的四小姐咯?安四小姐請坐。”
子盯著宋稚綰看了半晌,被的笑晃得恍惚,又有些意外的平易近人。
輕笑著點點頭,剛想坐下,站在一旁的紫云卻忽然站出來,護在了宋稚綰前。
“不對!”
紫云語氣里充滿了防備,“奴婢記得安國公府只有一位小姐兩位公子,哪來的四小姐?”
“哦~你在撒謊!”紫月也跟著紫云將宋稚綰護在了后。
宋稚綰倒是坐得住,紫云紫月這倆丫頭手無縛之力,若是面前的子是歹人,也應是護著紫云紫月才對。
不不慢吃完最后兩勺豆花,才緩緩看過去,天真的語氣卻有著異常的冷靜。
歪著頭笑問:“你是誰呀?”
子面一僵,看了眼紫云紫月,又看向宋稚綰,像是自嘲地冷笑一聲,卻又散發著一的憂苦。
“我胡忻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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