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路途越走越暖和。
春日暖洋洋,明,萬生機盎然。放眼去,田地里的莊稼積極生長,山野里遍地的春花爭奇斗艷。
馮婞整日騎馬,沈奉也從馬車里出來,當是騎馬踏青,賞游這片大好河山。
就連董太醫和徐來也不安窩在馬車里了,一天總有半天的時間在馬背上度過。
原以為就這樣走攏京城,京城里也正是花團錦簇、春意綿綿的好時節,董太醫都已經想好了,等到京以后,他要先松懶個幾日,好好曬曬太睡睡懶覺,補充補充老年人的元氣。
董太醫問徐來:“你呢,回京以后先要做什麼?”
徐來:“不知道星辰殿的那幫小子有沒有好好打掃,我要先刷刷我的丹爐。”
可路途還沒過一半,某日,暖洋洋的日頭進了厚重的云層里,天了下來,這山河仿佛也跟著暗淡了幾分。
隨著一聲驚雷響,董太醫看了看窗外的天,道:“春雨來嘍。”
下雨時,大家能進馬車的都躲進了馬車里。
雖然這雨下得不大,但這天氣,風一吹,不注意也甚是容易著涼。
隨行的衛軍們,都穿著鎧甲,戴著頭盔,在雨中行走暫無大礙。
起初董太醫坐在車里看著細的雨簾,慨:“春雨貴如油啊。得下兩場春雨,地里的莊稼需要茁壯生長,田里犁田也需要水。種莊稼的百姓都是看天吃飯的。”
沒想到這一場春雨就連著下了好幾天,好不容易停歇了,沒停得了半日,就又繼續下。
彼時,董太醫著田里蓄滿的水,又慨:“今年老天爺著實有些慷慨。下一場雨就能趕上往年好幾場了。”
徐來道:“過猶不及,這雨水多了,莊稼同樣也長不好,還可能滋生疫病蟲患,百姓們可要愁了。”
雨下小的時候,一眼出去,水霧彌漫,遠山朦朧,像是暈染在水墨間,可丹青妙筆也難以描繪出這天地間的神韻。
起初,坐在馬車里,聽著外面濃的雨聲,讓人覺得心生靜謐。可在馬車里烹茶看書,一路走一路消磨時,也別有一番清閑愜意。
后來,雨下得忒大的時候,馬車里可就沒這麼清閑愜意了。
因為雨下久了,馬車開始了。
雨水滋溜一下,澆熄了桌上的爐子,又滴滴答答地往沈奉頭上落。
沈奉繃著一張臉,手牽著袖擋在頭上。
再看看馮婞,毫沒被這種壞天氣和雨的馬車頂棚所影響。
馮婞仰頭著頂棚,道:“要下就再下大點,就多點。”
沈奉默了默,道:“多點好當落湯嗎?”
馮婞:“多點,我把頭發解了,可以當場洗個頭。還能把服了,再當場洗個澡。”
沈奉:“……”
馮婞:“這雨下得黏糊糊的我正覺得不舒服,正好馬場四周有擋,上面落湯,洗著豈不方便。”
沈奉面無表。
簡直隨遇而安得可怕。
他生怕這狗皇后覺得這樣滴滴答答地雨不盡興,心來把車頂棚都給掀了。
馮婞:“反正也了,要不……”
沈奉立馬打斷:“沒有要不!我不想我不干我不準!”
馮婞嘆一聲:“苦中作樂也是樂,何必要苦中吃苦。”
見他抬袖擋雨,袖擺都了,而后馮婞去翻找娘給準備的那些行李,還真讓給翻到了幾把傘。
畢竟娘一向考慮周全,當然置辦得也周全。
于是,沈奉和馮婞就坐在馬車里,撐著傘,面面相覷。
因為下雨,他們的行程被耽誤了,以至于遲遲到不了驛站。
雨下得多了,路面又又,滿是泥漿,一旦有車馬打,隊伍里就要慌一番。
后來實在雨大,一路走走停停,遇到樹林就避一避,遇不到也只能冒雨前行。
眼下,馮婞他們就坐在一樹林里避雨。
沈奉擰了擰袖擺上的水,問:“還有多久到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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