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遲宴州牢牢盯著簡曼華。

“我母親，不是濫殺無辜的人！”

簡曼華目中有挑釁，有復雜的意，“人，被到了一定的程度，什麼事，做不出來？”

“宴州，你和宋暖之間，橫亙著一條活生生的人命，你們這輩子，注定不能在一起。”

“閉！”遲宴州厲聲。

他呼吸明顯不順暢，額際青筋分明的凸顯出來。

“我不相信！”

他用力推開簡曼華，朝會館外走出，不多時，傳來引擎發的聲音，車子如同離弦的箭消失在夜中。

簡曼華拳頭，“遲宴州，宋暖，我說過，我是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

了被掐紅的脖子，眼底滲出一片猙獰。

遲家老宅。

遲老夫人和兩個兒，正在大廳里看綜藝節目。

忽然，遲宴州大步走進來。

他臉沉難看，下頜繃著，周籠罩著一層濃濃的寒意，這讓前一秒鐘還在因為綜藝節目而笑個不停的母三人，頓時都有所察覺的收斂起笑意。

“宴州，你怎麼了？”大姐遲南音率先問道，“今天不是你生日嗎？怎麼這麼快就結束了。”

幾個傭人站在旁邊伺候。

遲宴州冷聲，命令閑雜人等離開。

等到大廳里只剩下他們四人。

他也沒有任何彎彎繞繞，直截了當的說道。

“三年前，把心臟捐獻給我的，不是艾琳的大哥，而是另有其人，對不對？”

聞言，遲家母三人皆是愣住。

看們的表，遲宴州臉愈發黑沉。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們竟然瞞了我這麼久？”

遲老夫人開口，“事已經過去了，你如今的，也已經完全康復，有什麼好提的？再說，我們遲家又不是白白拿人家的心臟，對方家屬是簽了字的，也收了錢。”

遲南音接著說。

“當年，做移植手時，發生了一點意外，艾琳大哥的心臟沒法再用，急之下，我們換了另外一個人的，這有什麼不妥嗎？”

遲南月慢悠悠嗑著瓜子，“我們都是為了你好，你現在，怎麼反過來還怪我們？”

從家人中得到答案，遲宴州里像是安裝了一個隨時會炸的炸彈，他極力控制著，但還是踉踉蹌蹌的站不穩。

一下子跌坐進沙發中。

“為了我好？”

他苦笑。

“那你們知道，這個心臟的主人是誰嗎？”

遲老夫人沉，“事過去三年，我也已經記不大清了，只記得姓云。”

“對。”遲南音跟著道，“云，這個姓氏，在咱們京都比較見，所以我也記得。”

“云楓。”

遲宴州呢喃出聲，“他的名字做云楓。那你們可知道，他又是誰的大哥？”

不等們回答，遲宴州一字一頓的說出口。

“他是宋暖的大哥。”

“什麼？”遲南音驚出聲。

遲老夫人的臉，也是有些變了。

遲南月哪里還有心吃瓜子，把瓜子往茶幾上一丟，“你是說，最后把心臟捐給你的人，是宋暖的大哥？”

“是捐的嗎？”

遲宴州聲音充滿戾氣。

他抬起猩紅的雙眸。

“難道，不是你們強取豪奪？”

空氣驟然寂靜下來。

遲宴州抬手扶住眉心，“剝奪另外一個人的命，來救我，那當初，我還不如死掉算了。你們這種做法，和殺人兇手有什麼區別？”

遲南音囁嚅，“我們沒有……”

“沒有？”遲宴州豁然抬頭，眼尾猩紅。

“那為什麼這麼巧，偏偏在我手當天，云楓出了意外？而撞死云楓的那個司機家屬，也在當天收到了一筆一百萬的轉賬匯款，難道不是你們干的？”

遲老夫人巍巍的開口。

“沒錯，三年前手當天，一切都準備就緒，結果，醫生接到電話，告訴我們，說艾琳大哥的心臟在運送途中，不甚發生意外，無法再用了。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自然是想讓你活命，于是，我想到了云家的這個孩子。”

“原計劃的那個司機，曾經在遲家干過一段時間，不知怎的，主找上我，他說他已經是癌癥晚期，沒有多時間可活，但他家中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年的子，他要是走了，家里老的老的，還怎麼生活？”

“他提出，讓我給他一百萬，他可以幫我除掉云楓。當時，況急，我想也沒想的，給他轉了一百萬。可他走后，我馬上就后悔了。”

“我信佛，害怕會報應到你頭上。所以，當時，我又打電話給那個司機，讓他中止行。并允諾他，這一百萬，就當是送給他的治療費。”

“可能是冥冥中皆有注定吧，那天，云楓還是出事了，我和你兩個姐姐，在醫院為你禱告時，正好看到云楓傷痕累累被送進醫院，他的父母，當時就在旁邊。”

“后來，云楓沒有搶救回來，我們這才找到他的父母，是他父母親手在自愿捐獻的協議書上簽的字。”

遲老夫人一口氣說了很多。

遲宴州不相信，“真不是你們的手腳？天底下，竟然有這麼巧的事？”

遲南音給母親遞去一杯水，緩緩說道。

“這里沒有外人，大姐不妨跟你說句實話，在咱們這個圈子里，只要有錢，想做什麼事辦不到？你又不是三歲小孩，也必定見過不骯臟的買賣。這些，都無需我們跟你多說。”

“三年前，出了那樣大的差錯，我們的確生了邪念，想害死云家那個孩子，來換你的命。但是，我們又害怕報應。猶豫來，猶豫去，能做的也是誠心的向上蒼禱告。”

遲宴州搖頭，“既然，你們已經取消計劃，可為什麼，云楓最后還是被那個司機給撞死？”

到了這會兒，遲老夫人才發現重點。

“你說什麼？你說三年前，撞死云楓的司機，他家人的賬戶里，有我轉過去的一百萬？”

遲宴州點頭，“是。”

遲老夫人雙目渾濁，“這怎麼可能？我明明打電話過去，讓他取消行，也再三保證，這一百萬權當是送給他了，就當是封口費。”

“難道……”遲南音說道，“難道他收了錢，心里面覺得過意不去，擅自做主？”

遲南月接著道，“三年前，云楓被送到醫院搶救的時候，渾都是，我們也沒有關注肇事司機到底是誰。反正，是云楓的父母，親手在自愿捐獻的協議書上簽的字，媽，這份合同，您還保管著吧？”

遲老夫人連連點頭，“放在書房里，你們等著，我這就去拿。”

不多時，遲老夫人拿來合同。

遞給遲宴州。

“你看，我沒有騙你，確確實實是云家父母簽的字，你要是還不相信，我們去云家，當面和他們對峙。另外，我們當年也給了云家一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