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您別哭……兒沒事的。”阮陵斷斷續續的。

和坐在一旁的阮陵寧說話，臉上掛著虛弱的笑：“幾個月不見寧姐兒，小模樣越發水靈了。”

“多謝二姐姐夸獎。”阮陵寧的眼圈也紅了，“二姐姐也長的好看。”

上次見到阮陵還是去年的冬天，那時的阮陵保養的極好，都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了，看起來還像個三十多歲的艷婦人。不過小半年的時間，再見到阮陵，竟恍若隔世一般。

“我都老了……不好看了。”阮陵看著自家那樣年青的小妹妹，就像是見到了年青時候的自己。

笑的和善，又同阮老夫人說話：“母親把寧姐兒教的真好，又天真又善良。”就像曾經的一樣。

阮老夫人扭臉去看側的庶，神也和下來，“也是寧姐兒自己懂事聽話。”

阮陵同母親說了會閑話，吩咐兒：“朝，領著你小姨在壽康宮里逛一逛……”

一番話說出來總要歇息個幾次：“也讓宮人做些冰酪給你小姨吃。”

“母妃，我想陪著您和外祖母。”朝公主是被阮陵親手養大的，自然是懂阮陵話里的意思，不過是想把自己和阮陵寧支開，單獨和外祖母說會兒話。

但是外祖母好容易來宮里一趟，也想多陪著外祖母一會兒。

阮陵沉下臉，語氣也重了：“……朝，你乖一點。”

朝公主到底不敢惹病重的母妃生氣，只得帶著阮陵寧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西梢間。

等兒一走，阮陵讓待在邊伺候的宮人也都退下了。一時間，西梢間寂靜無聲，只余下母倆人。

“姐兒？”阮老夫人疑的看向兒。

“母親，您聽我說。”阮陵面對阮老夫人，卻罕見的嚴肅起來，“……兒的兒自己知道，大概是不了。我現在最放心不下的是我生的這三個孩子……”

阮陵大概是緒太激了，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息的厲害，把阮老夫人都給嚇住了。

阮老夫人拍拍兒的手，不停的安：“姐兒，你不要著急，慢些說。”

阮陵閉了閉眼，好一會兒才開口：“母親，我這一輩子過的都算不得好。雖然也是嘗盡了世間的富貴榮華，卻也見了太多的臟東西，和別人勾心斗角的算計了一輩子……先帝在世時還好，我好歹育有皇家子嗣……先帝不看生面看佛面，總會護著我一些。”

停頓了一下，接著往下說：“現在先帝也不在了，新帝……”

阮陵突然停下了，表有一瞬間的慌張。很快的，似乎又想起來坐在圈椅上的那人是自己此生最信任的母親。

用了只有們母倆人才能聽到的聲音，“新帝多疑，即使由原去了沙場，也從未對他放下過戒心。由檸年紀小，還好一些……現在最要的是朝，這孩子從小被先帝和我慣壞了，任極了，若是嫁了人不被珍惜，怕是要苦上一輩子的。得趕給找個靠譜的夫家趕嫁了。”

阮老夫人被兒說的話給震住，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又是心酸又是難。

宮里的人，有哪個能過得順心如意，不過都是表面的風，都是知道的。卻又假裝不知道。總覺得的姐兒機敏能干，沒有什麼事能難倒……都說宮里的孩子難養活，但是姐兒卻好好的養了兩個皇子、一個公主，這不就是的本事嗎？

但是這會兒親耳聽到兒在宮里的難，心口就像被挖掉了一塊。

“母親？”阮陵看母親一直在發怔，問道：“您怎麼了？是哪里不舒服嗎？”

“沒有，我好好的。”阮老夫人反應過來，拿帕子了眼角。

后悔沒有早早的關心照顧兒，哪怕是聽說一說心里的憋苦呢。

阮陵仔細打量了母親的臉，確認無事，才說了自己的打算：“……我想讓母親代我給二弟傳個話，讓他給由原寫一封信，囑咐由原永遠都不要回來京城。好好的在西北保重自己即可。”

“姐兒……”

阮老夫人的話還沒有開口，就被阮陵打斷了。

勉強的笑了笑：“母親，您不要多問，也不要手去管，就聽我這一次吧。還有朝的親事，已經是刻不容緩了……要不然，新帝可能就要給指婚了。”

“給朝指婚？”阮老夫人愣了愣，問道：“是京城的哪戶人家？”

“……皇后娘娘的表弟嚴質遙。”

“宛平嚴家的那個浪子？”阮老夫人驚呼，“這可不行！朝不能嫁給嚴質遙，若真的嫁給了他，不是一輩子都毀了嗎？”

整個燕京城，誰人不知道嚴質遙就是個招貓逗狗的渾球，每日里揮金如土，都二十多歲了也沒見親娶妻，子上來了連親生父母都敢辱罵……這樣的人，若真的讓朝嫁給了他，還有活頭嗎？

“我都知道。”阮陵無奈的嘆氣：“但是上個月闔宮去慈寧宮給太后娘娘請安時，皇后娘娘話里話外的意思就很明確了。我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只說要回來征求一下朝的想法……”

“當務之急，我們是要給朝找一個家族比不上嚴家的，最好還是名不見經傳的后生。”阮老夫人想了一會兒，說道：“讓皇后娘娘覺得是朝天生的沒福氣，有眼不識金鑲玉。也讓嚴家覺得，朝是嫁了比嚴質遙更差勁的人，一輩子定是吃苦罪。只有這樣，才能既不得罪皇后娘娘，又不得罪嚴家。或許能逃過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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