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一更)

蘇姝第二天醒來時，已經是早上辰時了，旁邊的被窩都冰涼了。猜到阮清川定是去了衙門，心里便有些悶悶的。

蓮兒和秋桂過來服侍蘇姝起床梳洗。秀兒又進來幫梳頭，倦怠的打個呵欠。

秀兒和蘇姝說話，“……您夜里沒有睡好嗎？奴婢也是做了一夜的夢，到天亮時才瞇了會兒。”

蘇姝聽秀兒提起的夢境，右眼皮不自覺跳了兩下。

下意識就問：“你夢到了什麼？”

“大部分都忘記了。”秀兒笑的有些勉強，“夫人，您知道的，夜里做夢.夢到的事，到了白天總會記不住的。”

其實并沒有忘，只是不敢說而已。甚至覺得自己做的夢都是胡扯八道的。因為不僅夢到自己是病死的，還夢到了夫人的死亡……

蘇姝“哦”了一聲，有些失，卻又有些輕松。都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秀兒手巧，三兩下就給蘇姝挽了個傾髻，又給戴上鑲嵌藍寶石的赤金簪子，還有指甲蓋大小的幾朵藍絹花。

有小丫鬟抱著迎春花進來，往墻角高幾上擺放，說是府里花房新培育出來的。

一朵朵鵝黃的小花朵，卻的枝條長而累，那花枝一條條的往下垂，迎春花雖不如牡丹、玫瑰盛開時的艷麗，卻也好看極了。

蓮兒指使著小丫鬟把早膳端進來室，就擺在挨著貴妃榻放置的那張圓幾上。

蘇姝就著牛粥，低頭吃還冒著熱氣的桂花米糕。

外面卻傳來小丫鬟的通稟，說是紅兒過來請安了。

蘇姝愣了一下，紅兒怎地這時候來這里了。

揚聲道，“請進來。”

很快。

紅兒帶著一個剛留頭的小丫鬟走進了室。吃胖了一些，杏眼兒圓潤，臉蛋看著比以前更白皙了。

紅兒屈給蘇姝行禮，依舊喚“大小姐。”

笑瞇瞇地：“昨兒便聽聞您回來了，我卻總是忙碌，不得閑過去給您請安。今兒一早就趕著來了，倒是趕上您吃早飯了。”

蘇姝讓丫鬟搬了牡丹凳讓紅兒坐下，微笑著問，“你吃了沒有？”

紅兒以前是伺候的丫鬟不假，現如今在府里的地位可是舉足輕重的。雖然還是一手提拔了紅兒，也正因如此，才要更加的給紅兒臉面。

“大小姐，您太客氣了。奴婢已經吃過了，您不必心奴婢。”紅兒看到一旁的秀兒和蓮兒都站在蘇姝的后，更不肯坐下來了。

甚至接過蓮兒手里的湯勺，要親自伺候蘇姝用早飯。

蘇姝卻擺手拒絕了，執意讓紅兒坐下，“咱們也是好不容易才見上一面，就安穩的說會兒話吧。”

蓮兒也笑著拿過紅兒手里的湯勺，又去拉紅兒，說道：“你就聽夫人的。”

紅兒只得依言坐在牡丹凳上，還是第一次和蘇姝同起同坐，難免的不大自在。

蘇姝卻不覺得有什麼，閑聊似的問起紅兒，“你最近還像年下一樣忙嗎？”

“沒有了。”紅兒回答道：“年下主要是府里的酒樓、布樁、茶樓等來往的賬目要核對，還有莊子上的各位掌柜來稟報一年的收支盈虧……年初卻是最清閑的。”

穿了一件水紅海棠緞褙，下面是藍灰百褶。款式和料子都是去年最時興的。發髻也梳的整整齊齊，戴著一對銀蓮花鈴鐺簪子。作間叮當作響，甚是清脆好聽。

“辛苦你了。”蘇姝吃了個半飽，就讓秋桂把飯菜撤下了。又打發了秀兒、蓮兒等一眾的丫鬟都退去外間，要和紅兒單獨說幾句話。

“都是奴婢甘愿做的，不辛苦。”紅兒雖然經歷些事，但畢竟是年紀小，看到室里轉眼間就剩下和蘇姝了，還是張了起來。

“紅兒，我聽聞了一些事，想和你求個證，也是想勸勸你。”紅兒是個聰明人，蘇姝覺得面對紅兒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索開門見山。

“大小姐請說。”

“你對于與哥兒的印象如何？”

紅兒心里一咯噔，猛然抬頭去看蘇姝。

雙手攥著帕子，出口的聲音有些抖，“大小姐……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蘇姝都不等紅兒再回答，僅僅看的神表就什麼都明白了。原本對于紅兒喜歡與哥兒這件事只有八分的確定，現在也有十分了。

干脆越過了求證的一環，直接勸說紅兒，“你是我見過最有出息也最能干的孩自，會有大好的前途在等著你……不要再在這件事執著下去了，你們是不合適的。若真的強行把與哥兒和你綁在一起，才真是委屈了你。”

若是紅兒喜歡與哥兒，而與哥兒也喜歡紅兒，今兒的多此一舉了，或許就不會做了。

紅兒如何聽不明白蘇姝話里的意思。

的眼圈慢慢紅了，豆大的淚水隨之滾落出眼眶。

蘇姝嘆息一聲，拿了帕子去給紅兒眼淚，“紅兒，我是拿你當妹妹一樣的看待，才會和你說這些話。我不會害你的。”

紅兒哭了好一會兒，又噎噎的說道：“大小姐，您當日和王家爺相看時，曾經讓我帶著老爺去夫人的琉璃院一趟……事后，還說了會滿足我一個愿。當時秀兒姐姐和蓮兒姐姐都在，們也和奴婢一樣，得到了您的允諾……您還記得您說過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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