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元大夫所言,妻子的確是對的丫鬟秀兒很好,但是他總覺得這份“很好”里有些不大對勁。
妻子當時得知秀兒發了高燒,整個人都怕的發抖……這個狀態就很不對。就好像是提前就知道秀兒會高燒一樣,在預料之中,而且結局肯定是不好的。
所以才會怕的發抖?
冬天的深夜里很冷,阮清川即使穿了大氅,也不覺得暖和。他咳嗽了兩聲,又努力忍住了。
后罩房住的都是蘅華院的丫鬟和婆子,他為男子不好進去,只能站在外邊的走道上等著妻子。
管事婆子倒是個極其有眼的,中途還給阮清川拿來一個不知道誰的暖手爐子,阮清川也沒有用。
蘇姝喂了秀兒喝下半盞的水,說道:“你好好在屋里歇幾天,我邊有蓮兒、秋香們在呢。用不著你心。”
秀兒紅了眼眶,手去拉蘇姝的手:“夫人,您對奴婢太好了。”
不過是得個風寒,夫人給他請了府里的大夫還罷了,竟然還親自過來了屋里。
蘇姝笑著給秀兒掖了掖被子角,說道:“你、我、蓮兒,還有留在通州家里的紅兒,咱們四人是一起長大的,雖然名為主仆,實則的像姐妹一樣。可不許說這樣生分的話了。”
得知秀兒不會像前世一樣無端的死了,心里輕松又高興。就像一直在心里的大石頭終于落了地。
羅嫂子就站在蘇姝的后,也笑著說道:“秀兒姑娘,你好好養病,別的都不要想。等你養好了子,再去伺候夫人。”
病中人心志弱,總會格外的難些。
吳婆子也笑呵呵的跟著勸說。
蘇姝喚了管事李婆子上前,吩咐:“這幾日先找兩個小丫鬟伺候秀兒吧,就平常的端茶倒水,扶起床穿之類的。但是一定要片刻不離的守著,若是秀兒再發了高燒,要趕通報給我。”
“夫人,不用的。”秀兒一聽到主子還要特意撥了小丫鬟給,臊的臉都紅了。
急忙拒絕道:“奴婢是人,會自己照顧自己的,哪里用得到旁人……”
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蘇姝打斷了,“就聽我的吧,我也好安心些。”
總要親眼看到秀兒徹底的好起來。
管事李婆子看到蘇姝對秀兒如此的重視,自然是滿口的應承下來,“夫人放心,這事就給奴婢來做,保準妥妥帖帖的。”
蘇姝是等到蓮兒拿了藥回來,又看著給秀兒熬上,才和阮清川一起回去的。
路上。
阮清川問道:“秀兒沒事了吧?”
蘇姝“嗯”了一聲,笑著和阮清川說話,“元大夫說還好救治的及時,沒事啦。”
“那就好。”阮清川去拉妻子的手,“你懷著孕呢,也不要再擔心了。”
他特地看了一本有關于婦人懷孕的書籍,上面有寫焦躁、擔憂等一些不好的緒會影響到孕婦本人和肚子的孩子。
“是的。”蘇姝桃花眼彎彎,高興的很:“我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了。”
阮清川抿了抿薄,到底也沒有說什麼話。
次日。
阮清川才吃過早飯,就被太子爺朱由卿的人請走了。蘇姝目送著阮清川離去的背影,一個人站在廊廡下發了會兒呆。
太升在半空,照到庭院里,淡淡清清的霧氣慢慢的散了。冬日里霧多,不是起了大霧就是起了小霧,總是太出來后才會消散。
蓮兒和蘇姝說起秀兒的事,“昨夜睡覺前喝了一次湯藥,今早起又喝了一次,還吃了大半碗的粥飯。秀兒姐姐的臉已然好多了。”
蘇姝點點頭,吩咐蓮兒,“你無事也多去秀兒的屋子里坐一坐,和說說閑話。養病的人總是無聊的。”
蓮兒笑著應“是”。
秋香拿了個銅質的小手爐過來,遞給了蘇姝,“夫人,奴婢剛加了炭火。一大早也是冷的很,您拿著暖暖手吧。”
蘇姝接過來,抱在了懷里。
冷眼觀察了秋香許久,覺得秋香的為人很不錯,聰明又穩重,而且很會察言觀。
蘇姝已經開始試著讓秋香做一些近伺候自己的事了。畢竟秀兒和蓮兒一年比一年大了,不可能一輩子留在邊的,若有了合適的人家,還想著把秀兒和蓮兒都嫁出去呢。
這樣一來,邊伺候的人就要提早預備了。
等到霧氣都散盡了,蘇姝帶著秋香過去青崖院給阮老夫人請安。是第一次把秋香帶在邊,也是想要看一看秋香的表現如何。
秋香卻不卑不的,一路跟在蘇姝的后,該說話的時候說話,該沉默的時候沉默,幾乎不多。
蘇姝暗暗的點頭,心里是滿意了。
青崖院今兒比昨兒更加熱鬧起來,歡聲笑語的。溫氏也從娘家帶著的一雙兒回來了。霄姐兒和樺哥兒由婆子領著在抄手游廊上踢毽子。易哥兒在圍觀,不時的拍手好……
蘇姝抬腳走上臺階,卻意外的看到阮宣凈站在廊廡下,他眼睛一直盯著踢毽子的霄姐兒和樺哥兒。照在他上,看起來也可憐的。
“凈哥兒,你想去踢毽子的話也可以過去和樺哥兒他們一起玩的……”蘇姝走過去,手了他頭頂梳的羊角辮兒。
阮宣凈低著頭一直不言不語的,好久才說道:“他們不喜歡和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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