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嫌悶,你去吧。”
蘇姝剛才在暖閣里待著時,就覺得炭火燃燒的太足,熱的頭都有些暈了。
阮陵寧跟著杏枝走了,臨走之前還和蘇姝說,“我喝一盞熱茶,然后就過來陪你。”
蘇姝笑了笑,“你盡管去。”
一個人待著的覺也不錯。下雪的冬夜,總是格外寂靜,像是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一般。
蘇姝獨自在轉角游廊上走走轉轉,最后坐在人靠上發呆。又想著,這會兒的阮清川在干什麼呢?
“二舅母?”
朱由原不知道何時走過來了蘇姝的邊,他看了蘇姝好一會兒,問道:“你一個人在外面冷不冷?”
蘇姝被嚇住了,渾激靈了一下,起給朱由原行禮,“三皇子。”
許是想事太認真了,本沒有聽到朱由原走過來的腳步聲。
朱由原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嚇到蘇姝。他自己愣了一下,看到蘇姝又給他行禮,冷的俊臉一僵。
朱由原擺擺手,“起來說話吧。”
和他能有什麼話說呢?
和他又不悉,蘇姝索沉默了下來。
倆人站的距離不遠,卻都是一言不發的。
到底還是朱由原先開了口,“你當真不認識我了?”
蘇姝:“……”
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又一遍關于朱由原的記憶,末了反問道:“我們應該是認識的?”
最多也就覺得朱由原眼,別的卻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朱由原面無表的給了提示:“……元和十年,開州白橋鎮。”
元和十年,他十八歲,父皇吩咐他去南直隸辦事,路過開州時有一段近路,但是要從山上走。他為了趕時間走了近路,卻騎著馬不慎滾落到山下,等醒來時發現雙都給摔斷了,鮮淋漓的,都不了。偏偏跟著他伺候的那些人,一個都不在邊。
救下他的人正是蘇姝,當時去山上的道觀燒香,下山的途中發現了他。吩咐旁跟著的護衛把他抬上馬車,直接送去了鎮上的醫館……
朱由原當時見到的蘇姝還是個小姑娘,但是子卻很不好惹。是把朱由原送到了醫館,也付了醫藥費。等跟著朱由原伺候的人也終于找到了醫館……就被蘇姝堵著把付出去的醫藥費又給要了回來。
朱由原現在想來還覺得實在是印象深刻,小姑娘仰臉問他的侍衛要銀錢,脾氣還大。
說:“是我給他提前付了醫藥費,你們就應該把銀錢還給我。”
但是朱由原也同樣忘不了,去醫院的路上,小姑娘絮絮叨叨和他說了一路的話,“你怎地流了這麼多?是不是很疼呀?”
朱由原當然疼的很,他閉上眼都不想說話,又覺得小姑娘實在是呱噪。
但是他一閉上眼睛,小姑娘好像被嚇住了,說話的聲音更大了,說:“你干嘛要睡覺呀?你別睡呀,你睡著了就死掉了……”
朱由原已然不記得當時他的心里在想些什麼了,這時候卻忍俊不。
后來,小姑娘給他吃下了一顆薄荷糖,還說:“這個糖帶勁的很,你吃下去就不想再睡覺了。”
這一句話還真就說對了。朱由原里含著薄荷糖,就像一直在吸冷氣一樣……覺灌進嚨里的都是冷風。
小姑娘這樣鬧哄哄的,朱由原應對都來不及,雙的疼痛好像都跟著減輕了不。
他的雙簡單接上骨以后,就離開了白橋鎮。侍衛們也都嚇壞了,連夜帶著他,趕回去了燕京城。母妃擔憂極了,一直養了小半年才準許他出宮。
等到第二年,他再過去開州白橋鎮,卻不見了小姑娘的影。他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
四年過去了,他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蘇姝了,卻沒有想到,蘇姝卻為了他的二舅母,而且把他完全給忘記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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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二更)
“……開州白橋鎮?”蘇姝當然知道這個地方,姨母當時就嫁到這個鎮上了。
姨母是母親庶出的妹妹。
和姨母家的一個表姐關系很好,主要白橋鎮和家里相隔的也不遠,便去住過一段時間。
朱由原不自覺加重了語氣,“你想起來了?”
蘇姝搖搖頭,“沒有呀。”
停頓了一下,說道:“我只是好奇三皇子怎地知道這樣偏僻的地方。”
朱由原說不出來心里是個什麼滋味。
他閉了閉眼,再開口的嗓音有些啞:“不過是巧遇上了。”
果然是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也罷,他還記得便好。
蘇姝“哦”了一聲,沒有吭聲。
覺朱由原有些奇怪,奇怪在……他好像和自己十分的悉,不是那種故作姿態的悉,而是很自然的。
雪花漸漸下的大起來,夾雜著呼呼作響的北風,一陣似一陣。
借著白玉宮燈散發的暖,朱由原看到蘇姝眼神里的憂慮,他怔了一下,下意識問道:“你在擔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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