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嫻低頭想了會兒,“……若是想什麼時候下雨就下雨,想什麼時候晴天就是晴天就好了。”
蘇琪與聽著蘇嫻糯糯的說話,清秀的小臉上帶了笑,“長姐,你別看嫻姐兒年紀小,稀奇古怪的想法倒是不。”
蘇姝也笑了笑,應和了弟弟一句,又問他昨夜睡的可好。
“長姐不用擔心,我好著呢。”
蘇琪與看起來十分的輕松,半點也不要蘇姝心,“現下孔先生病了,我也不用日日去他那里讀書習字了,真是快活的。”
母親和長姐一定要他從松軒搬過來琉璃院,又不用他房里的一應丫鬟、婆子們跟著伺候……想是發生了什麼事的,定是和他相關。
蘇琪與已經十歲了。
他雖然弱多病,甚見過外人,但有許多事也都懂得。他看到大哥去國子監讀書,堂弟肆意生活,家里最小的妹妹都活蹦跳的……而他現在,還要一直被長姐和母親照顧保護著生活,心里如何不郁悒?
只是他不能夠給長姐和母親幫忙,也絕對不想拖們的后。
“你好好的就行。”
蘇姝囑咐弟弟,“在母親這里,你一定要聽話,不許惹母親不高興。”
“放心吧,長姐。”蘇琪與笑瞇瞇,“我都知道的。”
蘇姝又囑咐了弟弟幾句,才回去了秋水院。
坐在臨窗的貴妃榻上看了一會兒《彩寶石品鑒手冊》,又去拿手繃出來,準備繡一個掛在腰間的荷包。
雕窗半開,傾瀉的灑進來,燦爛又溫暖。
廊廡下擺的幾盆花盛開的正好,芬芳淡雅。
秀兒就站在蘇姝的旁邊,偶爾遞個剪刀過去,也說一兩句閑話。
外面吵吵嚷嚷,腳步聲也多,聽著像是有許多人過來府里了。
蘇姝抬頭看了眼庭院,放下了手里的針線,對坐在廊廡下和小丫鬟玩翻繩的紅兒說,“你出去看一看,到底是發生了何事?”
紅兒應“是”,高高興興的起就走,翻繩也不玩了。
最喜歡去瞧熱鬧了。
半盞茶的功夫都沒有,紅兒一溜煙就跑了回來,氣吁吁地說道:“小姐,出大事了。”
“嗯?”蘇姝抬眼去看紅兒,左眼皮連著跳了幾下,問,“出什麼大事了?”
“……大興阮家老夫人和上次來過咱們府里的秦老夫人,們一起過來了,聽院的管事婆子說,是來給您提親的。夫人也得了消息,已經迎上去了……”
蘇姝:“……”阮家老夫人來府里給提親?
是說過讓阮清川找了人來府里提親,但是并沒有說讓阮老夫人也跟著一起過來呀。
再者,這提親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蘇姝又想起阮清川昨兒臨走時才說了讓等著他。
今兒這算是等到了嗎?
紅兒看自家主子雖然臉頰紅了,卻一直低著頭不言不語的,心里有些奇怪,“小姐,您不過去看一看嗎?”
蘇姝搖搖頭,“不去。”
既然是過來府里給提親的,出面反而不合規矩了。除非是阮老夫人想見一見,專程指使人來喚過去。
紅兒“哦”了一聲,有些失。
還想跟著小姐去看更大的熱鬧呢……
蘇姝重新拿起手棚繡蓮花,心思卻跑遠了,那穿了紅線的繡花針好久也沒有落下。
宋梅茹帶著阮周氏、秦老夫人等去了宴息,又讓丫鬟上了熱茶和糕點以及時令的瓜果。
阮周氏年過六旬了,子骨依舊很朗。
穿了件青蓮云紋對襟褙子,手腕上戴著羊脂白玉鐲子。花白的頭發在腦后挽個小髻,簪一赤金素簪子。
笑著和宋梅茹說話,“蘇夫人,今兒冒昧前來,實在是打擾您了。”
宋梅茹也笑了笑,“阮老夫人客氣了,盼著您常來呢。”
阮周氏這一趟來帶了不禮,大大小小的,足足裝了一大馬車。略看了看,有糕點、瓜果、四糖果、幾壇子的秋月白、鴨魚、碧螺春茶葉、紅棗蓮子等干果,都是雙對的……一看這架勢就是登門提親的。
不僅人過來府里提親,阮周氏還親自跟來了,這就代表著阮家十分重視這門親事。
宋梅茹的心里有了底。
還好姝姐兒提前告訴了,說大興阮家會過來府里提親,要不然可能真就被嚇住了……
秦老夫人面相和藹,又笑瞇瞇的,讓人看一眼就從心底里覺得親切。
和宋梅茹說道,“蘇夫人,我上次來府里就知道,你們家大小姐是個有福氣的,被我說準了吧?說起來大小姐的容貌是絕佳的,也直率,老一瞅就知道和阮家二爺是極其相配的。”
宋梅茹端起茶盞喝了口茶水,笑的溫婉,“承蒙您吉言了。”
宋梅茹不常應酬,總是有些局促的,話也說不全乎。阮周氏抬眼看了一眼,心里有了估量,直接開門見山:“蘇夫人,想必清川的諸多事宜您也都了解過了。這孩子命苦,人卻自強,側也是干干凈凈的。您若是覺得合適,咱們今兒就把庚帖給換了。”
阮周氏說的這些,宋梅茹是知道的,上次秦老夫人來府里時,就都說了一遍。阮二爺早些年病重,阮家為了給他沖喜是給他娶了一房媳婦過門,但他那妻子有和沒有也區別不大了,新婚之夜蓋頭還沒有挑開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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