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來也多有不便,還不如早早離去。
阮老夫人正低頭喝銀耳蓮子湯,看到兒子走到邊,笑著說:“難得你空閑在家,也不肯過來陪著我。”
嫁進阮家,活到耳順的年歲,也算是一輩子了。親生的有倆個兒,一個兒子。倆個兒都嫁人了,留在邊的也就是兒子了。
偏偏兒子又是個多病多災的,總也不放心。
“這不是來了嗎?”
阮清川面對母親,神都放松了。有小丫鬟搬了圈椅過來,他就坐在母親的邊。
“你能過來也是我讓人去喚你的。”
阮老夫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兒子好幾眼,問他:“你最近夜里睡的還好嗎?早起有沒有再咳嗽?”
“您別擔憂。”
阮清川臉上帶著笑,十分溫和:“夜里能睡好,早起的咳嗽也都減輕了。”
“那就好。”
阮老夫人把手里的白玉碗遞給一旁站著伺候的丫鬟,從袖口里拿出帕子,“你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的,我怎會不擔憂?除非你趕個親。到時候,你也有了媳婦管著,我自然不再心了。”
阮清川想起剛剛做過的夢,眸微深,“也不是不可以。”
阮老夫人愣了愣,“……川哥兒,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阮清川抬眼去看母親,很平靜的解釋:“我覺得母親的想法很好,我是該娶妻子進門了。”
他常年的病弱,以至于臉總是蒼白的,但模樣俊雅,就平白添了儒雅風流的覺。
“你這是真的想好了?”
阮老夫人突然想起兒子找人去過一趟通州蘇家,后來就不了了之了。
當時并沒有多問,想著不了也就不了,以后再選好的,這會兒卻左眼皮直跳。
“想好了。”阮清川端起盞碗低頭喝茶水,“就是了。”
他一早就看上了蘇姝,是決意不肯放手的。就算當時的蘇姝是不同意的,他也絕不會放手,就算是使了手段,也定然會把蘇姝娶回家里。
“是誰?”
“通州蘇家的大小姐蘇姝。”
果然還是那個通州蘇家。
阮老夫人好半響沒吭聲,一開口就試探著規勸阮清川,“兒啊,母親雖然沒有見過蘇家大小姐是個什麼模樣的……但是你上一次都帶著人過去了,也是沒有個結果。母親的意思是,既然他們家不愿意兒嫁過來,咱們又何必強求呢?”
不是自夸,但凡阮家要是放出阮清川有親的打算,滿燕京城的貴哪個不想嫁進來。
暫且不提川哥兒的嫡親二姐是宮里的賢妃娘娘,就憑阮家自的家世,還有川哥兒二十三歲便了朝廷正四品大員……哪一條不是別人家爭搶的好婿人選?
“人很好,長相更是出眾。”
阮清川說道:“母親見了也是會喜歡的。”
他話語委婉,卻出不容置喙的魄力。
阮老夫人親生的兒子,又是一把手帶大的。如何會不懂得兒子的意思。只是輕輕嘆氣。
悉的人,誰個不知川哥兒生最是溫和氣的人,從小就不和兄弟姐妹們爭搶什麼,大了更是無無求的。但是也只有知道,溫和氣的反面便是執拗恣意,川哥兒一旦拿定了主意,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
阮老夫人到底還是心疼兒子。
說:“母親喜歡或者不喜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歡。要不,讓母親親自給你登門提親吧?”
是正二品的誥命夫人,兒又是宮里的賢妃娘娘,那蘇家估計也會給面子的。
阮清川想到蘇姝關心自己的樣子,清雋的眉眼都帶了笑,“以后自然會麻煩母親去提親的,但不是現在。”
他還想再求證一下蘇姝的心意。
正是因為重視,他才要盡可能的讓覺得有安全,從心高興。
阮老夫人應“是”,心里對蘇家大小姐產生了好奇。
能讓兒子如此重視的姑娘,一定也有非凡之吧。
外邊天漸漸黑了。
庭院靜靜。
掛在屋檐下照明的縐紗燈籠,一盞盞被點亮。
蘇姝因做了噩夢,心實在是差了。
整整一下午都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裝睡都懶得彈。
秀兒進來室看了好幾眼,都不見蘇姝起床,便輕手輕腳地點亮了兩蠟燭。
不至于室太昏暗。
蓮兒也隨后跟了進來,探頭往帷帳里瞧,小聲和秀兒說話:“小姐還沒有醒嗎?”
秀兒“嗯”了一聲,拉著蓮兒的手,倆人一起出去了堂屋。
“秀兒姐姐,我總覺得小姐有些反常……”
蓮兒想了想,說道:“誰睡個午覺能睡一下午的,中途不去凈房也罷了,竟然連茶水也不喝一口……”
秀兒看了蓮兒一眼,問:“你到底想說些什麼?”
蓮兒嘿嘿一笑,回答秀兒,“我想去喚醒小姐。天都晚了,小姐也是時候起來吃晚飯了……最起碼總要喝口熱茶吧。”
秀兒皺了皺眉頭,剛要說話,挑簾子進來堂屋的紅兒了,“我覺得蓮兒姐姐說得很對。”
紅兒是個急子,要不是怕惹了小姐煩憂,早進來喚醒了。
一直睡著,多讓人擔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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