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手明白他的意思，應了一聲便手去取畫像。

沈湛倏地手又將的畫像給按住了，他面無表地說，“留著。”

副手不作任何異議地轉離開。

沈湛拿起畫像，皺眉看了又看，竟沒從畫像里找到太多自己弟弟的影子來，仿佛沈淮孟云煙到連自我都不存在了似的。

他沒由來地生了氣，要將畫像扔到一旁時，又被上頭又甜又的笑容中心中不為人知的小角落。

……罷了，到底是沈淮唯一的兒。

抱著這樣的想法，沈湛還是帶人手悄然趕往了汴京。

項危樓收到消息來城外同沈湛見面時，一臉了然，卻故作訝異地道，“我還當你不會來。”

沈湛不聲地掃了這個腳不便、但腦子已足夠補上千百雙的青年，道，“這麼多年不給薛家找麻煩，他是忘記在我手里栽過多次了。”

項危樓含笑問，“那怎麼不進城去？”

沈湛遙遙眺遠的汴京城，好似約約還能看見里頭的皇宮似的。

但生活在那其中的短暫年月，他卻已經回憶不起來了。

“……還不到時候。”沈湛沒有回答，他頭也不轉地說，“盛卿卿你見過了？”

項危樓很是真誠地嘆了一口氣，他慨地說，“那可真是個好姑娘，從江陵城里憑借自己的雙腳站了起來，一路走到汴京城，連孟珩都心甘愿了下臣。”

沈湛眼角一，一怒火油然燒起，“孟珩？他知道自己幾歲的人了嗎？”

項危樓笑著說，“九歲，倒也還算不上老夫妻。”

沈湛終于側臉看了看項危樓，他瞇眼道，“你想看我笑話？”

“我想……”項危樓拖長了聲音，仍舊很溫和又帶點令人無法拒絕的狡黠，道，“你該親自見見，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

“什麼樣？”

“和其他人都不一樣，知道是你的侄，我一點也不驚訝。”項危樓說。

沈湛沒有回答，但他盯了汴京城半晌，慢慢道，“你回城后，找機會替我給他傳個口信。”

項危樓干脆地應下，又有意無意地給沈湛講了幾件孟府的事，等沈湛真聽著聽著將注意力分過去時，他一拍腦袋說自己忘了有事要辦，徑直回了城里。

沈湛：“……”他真是這些年經歷太多，脾氣都變得這麼溫和了。

沒過幾日的功夫，沈湛在汴京城郊的眼線便捕捉到了魏夫人和盛卿卿一前一后離開汴京城的消息，他一幅不置可否的樣子從另個方向一直跟隨關注著雙方人馬，聽著探子的報便將大致的況給推斷了個七七八八。

孫晉和魏梁的人手纏斗在一起時，副手請示，“大人，救人嗎？”

沈湛遠遠看著那盛卿卿所在的宅子，思索了半晌才問，“帶來的人里，最好的是誰？”

副手說了兩個名字，各有優劣之。

沈湛一抬手，“兩個都過來，盯著那屋子，有異狀便手。”

副手愣了一下才去安排。

沈湛看著魏梁也進宅中，向來冷靜無波的腦中好像突然被人給灑了一把辣椒，又辣又嗆，他沒辦法全然平靜鎮定下來。

副手在旁收著消息，時不時地上前稟報況。

“大人，孟珩回城了。”

“大人，孟珩去魏家了。”

“大人，孫晉派回城的人帶著援兵往這邊來了。”

這些來得非常及時的消息卻本無濟于事，沈湛心中已經漸漸升起一想將那宅子連蓋掀掉的沖。

就在這念頭真燒進他腦子里之前，副手突然道，“大人，魏梁出來了。”

沈湛立刻轉頭看去，見到魏梁從宅子后門帶著一行人疾馳而出；又過了小片刻，盛卿卿從前門跑去，搶了匹馬便毫不猶豫地領人去追。

沈湛嚨一堵，深沉地問副手，“武藝湛？”

副手會意，“學過些皮，但邊的丫鬟手不凡，是另一位大人留下保護的。”

沈湛的腳尖難得顯出焦躁來，在地面上連著拍了好幾下，他才下了令，“繞路去堵魏梁去路。”

副手臉上古井無波終于被打破，他訝然地抬頭，確認地重復一遍，“去幫著盛姑娘堵魏梁去路嗎？”

沈湛已經招手讓人牽了自己的馬過來，不悅道，“還要我說第二遍？”

副手愣了片刻，才猛地回過神來，轉頭去調集人手了。

沈湛對這附近地形早做過偵查，可以說了如指掌，繞了個圈子抄近路便輕易地到了魏梁和盛卿卿前方。

因此他也正好看見魏梁同盛卿卿對峙、三言兩語拿孟珩拿住了盛卿卿將走那一幕。

沈湛擺手讓副手帶著人去截魏梁，自己的視線卻追著盛卿卿的背影離去。

他深沉地想：孟珩這個侄婿不太行。

可若是盛卿卿喜歡……那也不是不可以。

不知過了多久，副手過來稟報，“魏梁捉住了。”

沈湛回過神來，他騎馬悠悠到了魏梁面前，俯同被著跪在地上的魏梁對視了一眼，輕蔑地笑了一下，“就是你殺了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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