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剛才沒接武定侯夫人的那句話,盛卿卿臉上一熱,腳步下意識地往孟珩后藏了藏。
孟珩也很自覺地側了半步將先擋住了,才道,“那就告辭了。”
盛卿卿從孟珩背后出臉,訥訥道,“多有打擾,還請夫人和大公子見諒就。”
武定侯夫人看起來還想說點什麼,但孟珩已經毫不留地轉護著盛卿卿走遠了,只好嘖嘖稱奇地對項危樓道,“我沒聽岔吧?”
“我和母親聽見的一樣。”項危樓的手指在椅扶手上跳了幾下,他笑著說,“這麼喊倒不令人太過驚訝,我也愣了一下的是大將軍應答時的態度。”
——太了,讓項危樓一瞬間覺到站在不遠的那個男人就不是孟珩。
又或者說,那是孟珩未曾暴在人面前的另一面。
項危樓思索了片刻,覺得很有趣地笑了起來。
他道,“母親,等著看吧,魏家的親事不了。”
“這我也看得出來。”武定侯夫人涼涼地答道,“我還知道可能孟珩親的那一天你還在打。”
被親娘諷刺了的項危樓充耳不聞,他眉都沒一下,“不過只看盛卿卿,卻看不出來有什麼這麼能打大將軍的特殊之。”
“總有過人之,你別去玩火。”武定侯夫人皺了眉,“汴京城里人人聽孟珩的名字都怕,可真見過孟珩發怒的人,可沒有幾個。”
項危樓饒有興致地笑了笑,他道,“我不會給他們找麻煩,我甚至還能幫一幫他們。”
“幫什麼?”
“幫……譬如,我可能知道盛淮的親哥是誰。”
第64章
“在外人面前這麼喊,不太好意思。”盛卿卿出了武定侯府才小聲地對孟珩解釋道,“武定侯夫人剛剛還在同我說,孟府其他姑娘們都不敢喊你堂兄,我本是不打算說出來的,結果說了。”
盛卿卿不解地蹙眉,這種普普通通的失誤本不該這麼輕易地犯出來的。
“有什麼不好意思?”孟珩平靜地問。
盛卿卿想了想,給他舉例道,“就好比珩哥哥平日連名帶姓地我,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喊一句‘卿卿妹妹’,難道不你掉一皮疙瘩?”
孟珩:“……”他張了張,像是正要念出那四個字似的,又在盛卿卿的注視下閉了。
他發現這麼親近的稱呼還真不好隨意說出口來。
是在腦子里演練了一遍,就讓孟珩的口發燙起來,像是有什麼小要從底下掙扎著跑出來撒歡似的。
盛卿卿背著手看了孟珩半晌,見他啞了聲,笑道,“你看,是不是人不好意思?”
孟珩高深莫測地盯了片刻,“這稱呼可不是我想出來的。”
明明是盛卿卿第一次見面時甜乎乎地對著他自己喊的。
盛卿卿:“……”扭開臉當做什麼也沒聽見,“該回孟府了。”
說著便往馬車上爬,半路被人在后腰輕輕地托了一把,原本還有些艱難的作頓時變得輕而易舉,就像整個人變了一沒有重量的羽似的。
穩穩地站住雙腳后,盛卿卿立刻便鉆進了車廂里。
而后不過一眨眼的時間,又將簾子掀開一條小探出頭來,輕聲道了句謝。
孟珩立在馬車旁又思索了一個新的問題。
越和盛卿卿拉近關系,他就越開始發現同最開始認識時的微妙差別。
夢中的盛卿卿不是眼前的盛卿卿,這點孟珩早已經領悟了。
但這個活生生的盛卿卿對孟珩來說,像是個新的謎題。
第一次見面時,盛卿卿簡直像在臉上掏了個面,不害怕,也不,對什麼都是甜甜地抿著,笑出兩個酒窩后就沒多人再忍心對生氣了。
可隨著時間推移,孟珩發覺盛卿卿居然開始會害和小小地鬧脾氣。
孟珩了自己的手指,心道再這麼親近下去,他就忍不了太久了。
——反正天也冷了,讓魏家自食苦果吧。
*
相比起盛卿卿萬事有人明里暗里幫忙,孟六姑娘這幾日也總歸是明白了什麼舉目無親。
母親被大理寺的人氣勢洶洶地帶走,祖母和父親都沒有阻攔的意思,孟珩更是視若無睹、落井下石,孟六姑娘急得睡不著覺,輾轉反復之后還是決定照著胡氏臨被帶走前的說法去胡家搬救兵。
正是出于胡氏自小在家中到的教導,孟六姑娘同一樣,和表家的胡姓異常親近,以前出孟府時常常是同胡家人同游,胡家的幾位長輩對孟六姑娘相當和悅。
——更何況,母親都說了胡家會救的。
孟六姑娘堅定了信念,立刻便前往了胡家,可臨到門口款款下車的時候卻被門房攔住了。
孟六姑娘驚愕道,“為什麼不讓我進去?”
門房彎著腰不看,苦惱地道,“表姑娘,幾位夫人都忙得□□乏,沒有拜帖的人是盡數不見的!”
孟六姑娘愣了一下,出了一個笑來,“你既然認識我就好辦了,我不是來找舅母他們,而是想找表兄說會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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