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站在

紀知鳶的角度來看，他們的婚姻中幾乎沒有摻雜齊紀兩家的利益。

而分開也很簡單，不用拖泥帶水。

“沒什麼，隨口問問。”

“你不想回答也沒關系，就當我沒說過。”

齊衍禮懊惱地薅了一把頭發。

他突然后悔了。

他不該大腦一熱問出與‘離婚’有關的事。

他不想知道的回答，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得住的回答。

沉思片刻，紀知鳶用一雙真摯的眼眸遙坐在客廳沙發間的齊衍禮。

“我國每十對夫妻中就有五對最終走上離婚道路，而多數國人都會產生離婚的念頭。”

聽到這里，齊衍禮的心涼了半截，默不作聲地低下頭。

答案不言而喻。

“不過我暫時沒有離婚的念頭。”

紀知鳶的一句話讓齊衍禮反復往返于天堂地獄之間，他重重舒出一口氣。

還好，沒有‘離婚’的念頭。

即使前面冠了一個時間限制詞，‘暫時’。

‘暫時沒有’就夠了，他可以安心了。

——

紀家，中式風格的后花園。

池塘水流潺潺，櫻花樹落英繽紛。

人著一襲素，坐在用同系花朵裝飾的秋千上，雙腳遠離地面，懸空輕晃。

看似悠然自得，面容卻沾染了幾分惆悵。

“小瑜，是知鳶嗎？”

桑瑜放下手機，扭頭便瞧見紀老太太迎了上來。

歲月未曾在老太太的面容上留下一點兒的痕跡。

秀發烏黑，只有數幾白發，眼皮稍稍松垮，眼角卻找不出幾道皺紋，依稀能看出年輕時是個人坯子。

而矍鑠的神，看不出已年過七十。

桑瑜腳尖點地，手掌握著秋千兩側鐵索站起，隨后扶著紀老太太走到池塘旁的涼亭間坐下。

一邊走，一邊回答：“是鳶鳶，本來想約鳶鳶晚上出去玩，但沒空。”

紀老太太不滿地道：“也不知道這孩子最近在做什麼，大半個月沒見到的影，也不回家陪我吃飯。”

“鳶鳶不是有意的。”桑瑜費力在大腦中搜刮為紀知鳶開的理由，底氣不足地解釋，“您也知道，每次舉辦獨奏會都特別忙。”

紀老太太徑直朝桑瑜所在的方向去，揚起下，表傲。

好像明晃晃地寫了幾個大字——‘別唬我’。

“小瑜，我只是年紀大了。腳不便，眼神沒年輕時那麼好，但這不代表我什麼消息都不知道。”

“知鳶的獨奏會早結束了，回到京市也有些時日了。”

桑瑜愈發心虛，訕訕移開視線，向遠方。

紀老太太終是不舍得對自己唯一的小孫說重話，滿眼心疼。

“知鳶是我從小疼到大的孩子，我哪能不清楚那要強的子。對別人要求嚴格，對自己更甚。有時候我倒真希不要那麼懂事，紀家完全有可以讓一生無憂的資本。”

人們眼中只有功者站在聚燈下的鮮亮麗，卻忘了天才也需要付出汗水才能功。

桑瑜企圖用撒蒙混過關，半蹲在紀老太太跟前，那雙水汪汪的眼眸仿佛會說話似的。

“，難道我和恒睿回來陪您，您不高興嗎？”

“況且鳶鳶新婚不久便開啟異地，好不容易得了空，時時刻刻都想過二人世界。”

“高興。你們愿意回來陪我，我怎會不高興。”

說罷，紀老太太臉上即刻展現慈的笑容，出褶皺橫生，略顯蒼老的手，了桑瑜臉頰。

沒過半分鐘，話題再次轉回紀知鳶上。

紀家老兩口始終對‘脅迫’疼的孫閃婚這件事到抱歉，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確。

“小瑜，能讓知鳶敞開心扉、袒心真實想法的人只有你。”

“希你能毫無保留地回答我一個問題。”

“結婚之后，知鳶真的開心嗎？”

頃刻間，眼前老太太的背脊彎下幾分，眼可見變得憔悴，讓人對七十歲的年齡有了實。

在大家眼中，紀一直是樂觀慈的存在。

無論發生什麼事，臉上都是笑瞇瞇的，絕對不會流半分負面緒。

一時間，桑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繼而語氣肯定地安。

“，放心吧。”

“鳶鳶會在這段婚姻中擁有開心的驗。”

第23章 “別耽誤我找下……

在家休養了幾天，齊衍禮重新投于繁忙高的工作中。

國國外，頻繁奔波。

紀知鳶時常見不到他的影。

曾苦口婆心地勸說：“即便是革命的本錢，你也不能這般放縱，毫不在意‘本錢’的健康。”

齊衍禮卻是淡然一笑，甚至反過來安。

“不要。”

“我自己的，我心里有數。”

你要是心里有數，就不會把自己折騰進醫院了。

紀知鳶撇了撇，冷冷地扔下一句，“哦，別耽誤我找下一春就行。”

說完，轉離開。

因而錯過了他角驟然凝固的笑容，以及他僵在原地的影。

獨自一人生活的驗很好，紀知鳶倒是樂得清閑。

從齊衍禮的助理口中確定他還未結束工作事宜，暫時不會回國后，想也沒想，直接驅車前往專屬于自己的復式公寓，悠閑的獨居生活。

電影房里，燈和。

沙發白糯，四周堆放了幾個半人高的玩偶，紀知鳶懷中抱著一桶剛送達的焦糖味米花，慵懶地窩在玩偶中間，像極了仿佛被忠貞士兵們守護著的高貴公主。

幕布鋪滿整面白墻。

鏡頭緩緩推進，一位穿深灰正裝的男人出現在畫面中。

他的前是一臺經典的黑鋼琴，琴斑駁，琴音略微走調，應該是有些年頭的老舊鋼琴。

手指懸停在琴鍵上方，隨后輕輕落下。

音響傳出的悅耳琴聲在耳畔立環繞。

下一刻，男人和鋼琴隨著音樂節奏在大廳翩翩起舞，整個世界只剩下歡快的琴音。

鏡頭一轉，畫面聚焦在墻邊小窗上。

視線遠眺，視野盡是萬里晴空和蔚藍海面。

紀知鳶對影片中主人公對音樂和生活的態度深有共鳴。

其中有句臺詞曾在對音樂到迷茫和厭倦時，給予了新的音樂理解；同時也幫助發掘潛力，創造出了屬于自己的樂曲。

“拿鋼琴來說吧，琴鍵有開始，也有盡頭，你知道一共有八十八個鍵。琴鍵是有限的，但你是無限的，你在琴鍵上創作的音樂，同樣是無限的。”

小時候，紀知鳶不明白，為什麼別的小朋友都有可的絨玩偶、漂亮的芭比娃娃，可自己只有一架大大的鋼琴？

雖然漸變淺樣式的鋼琴也很漂亮，但總比不上玩偶和娃娃好玩。

小小的紀知鳶沒辦法反駁父母的強烈要求，辜負他們的期盼。

也曾抱怨，結果卻還是被束縛在窄窄的鋼琴椅上，日復一日地練習。

這一束縛，就是近二十年的時。

“鳶鳶，你回家了嗎？”

桑瑜推開防盜門，輕車路地從鞋柜里拿出一雙黃拖鞋，聲音在空曠的客廳回。

又喚了紀知鳶一聲，依舊沒有得到回應。

電影房的隔音效果很好，墻壁和琴房一樣，四周鋪上了可以隔絕噪音的特殊材料，導致紀知鳶并未聽見玄關傳來的詢問聲。

“紀知鳶？”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沉浸于電影節中的人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差點兒打翻了懷中的米花。

“桑桑，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紀知鳶并不驚詫桑瑜能隨意進出家，畢竟桑瑜是唯一一個在小家的門鎖上錄了指紋的人。

桑瑜下厚重的針織外套，順手放在一旁的實木圓柜里，隨后自顧自地盤

坐在羊地毯上。

“我不知道，我猜的。”聳肩擺手，“我來拿你上次從黎旅游帶回來的SoKate紅底細高跟。”

這幢復式公寓里有一間占地百平的帽間，存放了紀知鳶從世界各地搜羅來的服飾。其中最多的莫過于包包和鞋子。

桑瑜和紀知鳶材相似，早在學生時期便習慣與對方共柜，現在更是除了老公之外，什麼都可以共。

紀知鳶抬手，輕iPad屏幕按下播放鍵，“在帽間的鞋柜里，只不過我忘記它被我放在了哪一層。”

“第三層。”桑瑜搶答，面驕傲的表，“我比你更悉你的帽間。”

悠揚人的音符緩緩流出，畫面驟然變暗，片尾字幕一點一點地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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