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嫵，我在南國酒館樓下。”

這句話充斥著秦嫵的耳，男人的聲音像是被砂紙磨過，磁低沉，人愣神片刻，似乎在思考這句話的真實，可在聽見聽筒對面傳來陣陣車流聲時，秦嫵立刻下床來到窗前。

即便是午夜，馬路上玩樂的行人不在數，與過往三三兩兩的行人形明顯對比，酒館門口正對面的路燈下，清冷的燈將男人的側臉廓映照得忽明忽暗，深刻英雋，他安安靜靜地站在那，凝著自己房間的窗子。

“這麼晚了，小池總有什麼事嗎？”

人拼命地用最后一理智制自己愈發洶涌的。

“你不開心，我擔心你。”

沒有套路，沒有花言巧語，男人真誠的話語徹底擊碎了秦嫵心底最后一理智。

“現在已經很晚了。”

“等你多久都不算晚。”

聽到人逐漸松下偽裝的語氣，池煜彎了彎眉眼。

這種哄人開心的話對男人來說可謂是得心應手，可他從未真心地對任何人說過。

除了秦嫵。

“不知道秦小姐能不能賞個面子？”

看著三樓窗口人朦朧的影，池煜知道有心事，男人的語氣里帶了幾分玩笑的意味來緩解談話氛圍。

“好。”

秦嫵沒法拒絕，也不想拒絕。

“這麼晚了，秦小姐還出去？”

Tina看著素的人準備出門，孩一臉震驚。

這麼晚了，能讓秦小姐素都去見的人，是何方神圣？

“朋友找我。”

秦嫵簡單回答后便離開了酒館。

馬路對面，男人站在路燈下凝著，活了三十一年，秦嫵心跳有史以來跳得如此激烈。

人穿過街道走到池煜邊。

秦嫵沒有化妝，不加飾的眉眼和很多，卻也著的疲憊，風和嫵消散得一干二凈，可池煜卻覺得這樣的人最好看。

“去哪？”

對上那道直白熱烈的目，秦嫵下意識地移開了視線。

“到了就知道了，先上車。”

池煜打開了副駕駛的門，看著人坐進去后把門關好，不一會，邁赫消失在酒館門口。

帝都的午夜格外熱鬧，天際星點點，閃爍不定，和遠怪陸離的輝煌燈火混雜一，錯難辨。

“你平時經常來這嗎？”

站在天臺向遠看，整個城市的面貌盡收眼底，原本近在咫尺的喧囂和怪陸離的燈此刻顯得那麼遙遠，秦嫵覺心很是平靜。

“五年前，我剛來帝都的時候，幾乎每天都要來這一次。”

聽到這話，秦嫵偏過頭，月灑落在池煜的臉上，男人的側清冷俊秀。

五年前。

秦嫵已經能想象到年輕氣盛桀驁不馴的池煜帶著一腔孤勇來帝都打拼的場景。

“當時我告訴自己，一定要靠自己在這座城市拼出一席之地。”

“你和池董有矛盾？”

沒有任何試探和計策，只是這一刻，秦嫵想了解池煜的心。

“沒有，是對我最好的親人。”

說到池清濃時，秦嫵清楚地看見男人眼底流出有的輕松。

“不過，我們意見相悖，你應該知道，老池的死。”

池煜偏過頭對上秦嫵的視線，眉眼間是抹不去的悲傷，可眸底卻是一片坦誠。

他從來都沒和別人說過這些。

“五年前的黑幫火拼？”

秦嫵聽說過一些傳言。

池清東過于信任邊的兄弟，最后慘遭背叛死于非命。

“老池生前和黃明山是結拜兄弟，可黃明山為了保存實力坐上中恒集團董事長的位置，在老池于危難之際，他選擇了見死不救。”

說到黃明山，池煜語氣里都是滿滿的恨意。

“知道幕后黑手是誰嗎？”

“我趕到的時候，老池已經躺在泊當中了，到現在我都沒有查出來真兇是誰。”

池煜聲線里染上了幾分異樣。

“那后來呢？”

“我被人追殺，被一個人救了。”

說到這，池煜偏過頭看向秦嫵。

“你知道是誰嗎？”

人強裝淡定地與池煜對視，側的手指卻不停地挲。

“不知道，我找了五年都沒有結果。”

見男人并沒有對自己起疑，秦嫵在心底松了口氣。

“救了你是你們的緣分，你找不到，就證明緣分已盡。”

作為當事人，這是秦嫵的真實想法。

五年前，救了池煜，本就沒有想過讓男人報恩，只不過五年后的今天，天意弄人，命運讓兜兜轉轉的兩人以不同份在不同的時間和地點再次相遇了。

“我只是想知道過得好不好。”

五年來，池煜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當年的人，很多人都以為這是男人的執念，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

組織四分五裂，父親死于非命，在那種眾叛親離的況下，一個陌生人的出現給池煜帶來了渺茫的希，人不僅僅是救了他的命，還給了他活下去的希。

他希能幸福。

“好人有好報，會幸福的。”

池煜沒有注意到，秦嫵說這句話時眉眼間沒有一溫度。

這只是安男人的說辭，聯想到自己上才知道這句話到底有多麼可笑。

因為五年前那晚救了池煜，秦嫵撿回了一條命，可卻和父母永遠的天人兩隔，為了復仇，來到酒館，帶上面，過上了逢場作戲行尸走的日子，可現如今，父母的仇依舊沒有報，甚至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這就是所謂的好人有好報嗎？

“所以，你想報仇，而池董不允許，這就是你和意見相悖的地方？”

秦嫵主轉移了話題。

怕自己出破綻。

“是。”

“池董是擔心你。”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來帝都就是為了報仇。”

池煜的話讓秦嫵心此起彼伏。

“時間會證明一切，兇手一定會被繩之以法。”

秦嫵這句話像是在告訴池煜，又像是在告訴自己。

“所以，你呢？”

池煜偏過頭，亮晶晶的眸子直白地看著秦嫵。

“我？”

“你的過往是什麼？”

“我沒什麼經歷。”

人微微蹙起的眉頭讓池煜心頭一痛。

“那今晚發生什麼了？這個可以說嗎？”

男人主轉移了話題。

他看得出來，秦嫵有過往，而且應該不是好的記憶，他不想強迫人揭開傷疤。

聽著男人小心翼翼試探的語氣，秦嫵眼眶一熱。

什麼時候桀驁不馴的池煜會對人這般忍讓？

從很早開始，秦嫵便能到池煜的真心，只不過是不敢承認。

“今晚做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

“莫名其妙？”

池煜微挑眉頭表示疑問。

“嗯，幫了一個和自己已經毫無關系的人。”

看著池煜那雙泛著的桃花眸，秦嫵突然很想對面前的男人傾訴。

“你不是一向如此嗎？”

池煜的語氣理所當然，秦嫵卻愣在了原地。

“妞妞的爺爺，黃芊芊，酒館的服務員，張，我姑姑，霍文君，江希茜，……這些人都和你毫無瓜葛，可是你都出手相助了。”

“我那是為了……”

“為了維護酒館的名聲。”

池煜先一步說出了秦嫵想說的答案，人眼神里閃過一驚訝和無措。

“做好事，不留名，是你一貫的風格。”

男人笑著對秦嫵說，人卻垂下了眸子。

“我不是慈善家，像我這種人，做什麼事都是以利益為主的。”

眾人的流言蜚語潛移默化間為了人的自我評價，跌麗的皮相背后是早已傷痕累累破敗不堪的靈魂。

秦嫵的話讓池煜倍震驚，就那麼一瞬間，男人意識到秦嫵本就不是表面那樣強大樂觀。